待到确定,再转自外窗,悄声没入,随即刺杀了哈米尔顿勋爵。
那个时候,她被哈米尔顿压在身下。旗袍凌乱,发丝凌乱。
男人的血滴在她赤裸的大腿上,红是殷红,白似雪白。
我想她如果喊叫,那就一并杀死。
然而她没有,反而看着我浅浅地笑。
冷眼旁观的姿态,好像挑衅一样,要看我还能做出什么嚣张的表演来。
她连内裤都不去拾,就那样笑着。
我只好猜想她是受了惊吓,要么就是天气太冷,让人反应呆滞。我从地上拎了旗袍,走近身前,铺在她雪白的胴体。
而她不愿领情,冷冷还在发笑,隐约可见嘲弄的风味。
我看不穿她的技艺,只觉得这般情形诡怪不经。
但我相信,这样的情形下,一个衣裳狼藉的女人,总好过赤身裸体的妖香。
她没有接过旗袍,任它落下遮身。有些尚未遮住的地方,她也不愿动手。正是这个时候,在她手边看见一张“玛雅”的入场门券。
随后我就走了,关门可是轻的。
当时我以为她是中国人。也许是旗袍的缘故,那段时间令我常常想到满清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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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过后,一直无人可杀。期间我认识了赤川,去过一次玛雅。
很遗憾在玛雅没有遇见她,如果当初我向她询问名字,也不知她会不会告诉我。如果那样的话,也许可以拜托赤川再去打探。
从那夜之后,我打消了再去玛雅的念头。
只不过落地上的一张门票,它又能说明什么?
往后我没有再去玛雅,也没有机会再见赤川。不过他常常请齐籐带一些“西条”回来,令我十分鸣谢。
有时候和天照一起,有时我一个人慢慢地喝。不时还会想起那个神秘女人,却不是因为她美。
新年其间,又下了两场雪,之后天气就开始转暖。
一年之计在于春,蛰伏了一季冬天,战事终于有了一些发展,各方的势力都很勤勉,竞争渐渐开始激烈。
而我们又有了新的工作。
那应该是1945年初夏某天,天照接到秘令说,南京政府的陈委员秘密抵达上海,隐身在淮海路某间公馆。皇军希望我们即刻行动。
这本是令人兴奋的事。想不到成为我们四人组的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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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四人开始行动。
来到公馆,我们很快清除了负责保卫的士兵,然而寻遍每间房,总是空无一人。
天照感应到不安,正要召唤逃离,底层的庭园竟被包围地水泄不通。
紧接着是机枪狂扫。
大家身手都高,可惜再快也敌不过子弹。
两死两伤。剩下我和武原被押解下去。由于失血过多,在囚车上我就陷入昏迷。
醒来是在病床。
最先入眼是墙上悬挂的孙逸仙遗照,另具一面青天白日旗,有些庄重的气派。
房间环境清洁,几扇窗户敞开着,阳光明媚地投入进来。
“秀树君,”
跟我说话的人……竟是她。
一时之间十分惊异,百般事情不可寻思。神志犹在初醒,这就先令镇定,只待去听。
她笑容依旧,看来和颜悦色,却有种种轻蔑神采不将隐藏。开门见山说道:
“秀树君,你知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败?”
“我……不知道。”
“因为你们中有内鬼,所以行动败露。”
“一定是齐籐这个败类!”
“错。是武原。齐籐和天照当场死在乱枪,告密的是武原。”
“这个狗杂碎!”我有些过于激动,一字一顿咒骂着这个无耻的叛徒。
“呵,我知道你不喜欢他,我已将他杀了。”
“真是干净。”
“我不杀他,怎么救你?我跟戴委员说,告密的人是若林秀树。那我当然要杀他,否则岂不是露了马脚。”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应该是南京政府的人?可是……你在说日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