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进去的是一对衣冠楚楚的老夫妻,看那穿着气质就不是常人,他们走到朱红大门前,后者无人自开,露出了容纳两人并行的缝隙。
老夫妻缓步走入后,那大门又自动闭合,就像是现代化的感应门,但那明显是普通的木门,显然是有人用真气在隔空推动。
光是这手催动真气隔空推门的本事,里面那人的功力起码先天。
不到十分钟,朱红大门再度开启,那对原本有些愁眉苦脸的老夫妻,此时满脸笑容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司道长还是灵啊!我就说那条项链没有丢吧!”
“那是,那是……”
程庭树看着那满意而去的老夫妻,心里也有些活泛起来。
接下来的几人也没等多久,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程庭树和周玉洁是最后一组,等到他们来到朱红大门前时,后者忽然直接洞开,一股沁人心脾的檀香味便直接涌入了两人鼻腔。
程庭树只觉得浑身一轻,四肢百骸都似乎发出欢快的鸣叫,丹田里的情妖真气陡然加速运转,他的功力竟又上了一个台阶!
“两位贵客,请进!”那个雄厚的嗓音再度响起,而程庭树背后的朱红大门则是缓缓闭合,仿佛不想让这股奇特的香气外泄。
观潮阁的大厅占地不小,光滑的水磨青砖上刻录着八卦太极图等道门常见图案,附近的廊柱上也挂着经幡灵符,大厅里香气氤氲,那是刚才他闻的檀香味。
大厅的尽头是三清道祖的神像,而两侧则是两尊鹤形香炉,满室氤氲都是从鹤嘴里弥漫开来。
三清道祖神像的香案前,摆放着一台红木制成的书桌,看那模样绝对不是凡品,很有可能是古代的老物件。
红木书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和签筒、龟甲铜钱等算卦用具。
然而让程庭树吃惊的,却是坐在书桌后的老道士。
那老道一脸病容,满脸褶皱和老人斑,一头干枯如野草的白发,随意地披在肩头,颔下的山羊胡须更是像久失修整的灌木。
他坐在木制的轮椅上,身着蓝灰色的道袍,裸露在外的手掌干瘪如行尸。
看那模样,怎么都像是旧社会吸大烟的肺痨鬼,和程庭树想象中的那种仙风道骨的老道形象完全不搭。
“贫道俗姓一个司字,道号江攀。两位贵客既然抽中红签,便与贫道有缘。事先说好,贫道有三不算。一不算生卒,二不算子嗣,三不算恩怨。此外,本次的卦金和你们所算之事有关。下限一百,上不封顶!如无异议,两位就可以开始了。”
声若洪钟的话语从这位满脸病容的司江攀老道嘴里发出,也是让程庭树一阵头皮发麻。
谁能将一个满脸病容的老道和如同洪钟般响亮的嗓音,联系在一起。
“道长放心,规矩我们都懂。这次我们来,是……是算姻缘的。”周玉洁在书桌前的两把靠椅坐下,揉搓着衣角,有些忸怩地说道。
而程庭树也缓过神来,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看向了司江攀。
世人皆以为命数师和算命的都是一种人,其实不然。
市面上的算命先生,有将近八成都是西贝货,他们或是根本不通命数,或是知晓点皮毛,靠察言观色,揣摩顾客心理混日子的。
而真正的命数师则是会推演天道,知晓过去现在未来。
据说超品命数师可以持续观察未来,长达三个小时。
所以程庭树在观察着司江攀,想看看对方究竟是欺世盗名的骗子,还是真正的道门命数师。
司江攀将书桌上的算卦用具一一摆开,淡然问道:“不知两位打算如何算,测字摇签还是铜钱八字?”
周玉洁取出两张长方形的红纸条,递于司江攀,然后说道:“道长给算算,我和这男的能不能成就姻缘?”
程庭树看到那红纸上的字时,顿时两眼圆瞪,那上面写着的是自己和周玉洁的八字。
“她怎么会有我的八字?”程庭树有些愣在了,而且按照当地的风俗,两家订婚前会将男女的八字写在长方形的红纸条上,交给算命的合八字。
现在这情况不就是?
司江攀用干瘪满是老人斑的手掌接过红纸,然后瞪着浑浊的双眼看了看,紧接着便开始掐动手指,推算起来。
程庭树瞳孔一缩,他立刻看出了端倪。
司江攀的手指掐动速度极快,以至于产生幻影,在旁人看来,他只是悠闲地掐动着手指。
可是程庭树却察觉到,仅仅数息之间,对方的手指便已经换了几十个方位,每次掐动的位置、轻重、频率都完全不同。
如果程庭树一开始对这病老道还有些怀疑,现在就真的诚服了。
从瘸腿乞丐那里,程庭树知道当今术道,顶尖的命数师流派总共有九脉,每一脉都有其独门的推演天机之法。
其中有一脉就擅长以指法推演,其法名为探神手!
据说其手法施展开来,如梦似幻,指影重叠仿佛星河灿烂。
待到十息之后,司江攀忽然停止掐动,他指着一张红纸条说道:“这八字应该是女施主你的吧?”
“嗯。”周玉洁点点头。
司江攀呵呵笑道:“那就要恭喜女施主了。虽说情路有些坎坷,可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女施主终能嫁得如意郎君。”
“那是不是那张纸条上八字的哪位?还有就是我什么时候能够……”周玉洁面色娇羞地说道,一改平素的傲娇模样。
司江攀抚髯笑道:“天作之合!而且根据贫道观察,女施主最近红鸾星动,此期必然不远。短则三月,长则一载,虽未能合卺而酳,然定能行敦伦之事。”
周玉洁顿时羞红了脸,病老道说得虽说文雅,可是直译过来就是“最快三个月,你就算不能和他结婚,也能一起啪啪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