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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鸞(雙重生) 第100節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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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鸞踉蹌往後跌去半步,她仍不信,不信宮人口中謀逆叛國的是自己的父親,不信家人忠心耿耿,一心隨君,最後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然事實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她的馬車被攔在宮門口,金吾軍靜默不言,對沈鸞出宮一事視若無睹,沒人再當她是昔日千嬌萬寵的長安郡主。

沈鸞被變相軟禁在宮中。

樹倒獼猴散。

蓬萊殿宮人走的走,散的散,到最後,只剩下茯苓和綠萼兩個丫鬟。

又或許,那些人是裴晏讓的離開蓬萊殿。他想斷去她的左膀右臂,想斷絕她和宮外所有的聯絡。

想叫她孤身無助,孤立無援,如孤島一般漂浮在皇宮,最後只能求助於他。

帝王心思,深不可測,永不見底。

求助無門,沈鸞無計可施。

寒冬凜冽,朔風呼嘯,沈鸞在乾清宮長跪不起。

落雪染滿雙肩,膝蓋跪在冰冷臺磯上,如針扎一樣疼痛不已,不細瞧也知定是青紫交加。

過往宮人低垂視線,偶爾悄悄朝沈鸞投去打探視線。

沈鸞看見他們朝自己指指點點,看見他們幸災樂禍的表情,看見他們捂唇偷笑。

乾清宮前風雪飄搖,沈鸞雙唇發白,瑟瑟發抖,她聽見宮人小聲的譏笑,道曾經榮寵一身高高在上的長安郡主也不過如此。

虎落平陽被犬欺。

茯苓和綠萼陪伴左右,亦是看不過去。

“郡主。”茯苓聲音哽咽,那把叫她拿來擋雪的油紙傘,早被風吹得不見了蹤影。

茯苓小聲哀求,“奴婢送你回宮罷,這樣冷的天,您的身子怎麼可能受得住。”

“不必。”沈鸞強撐著,擺擺手。

眼前白霧茫茫,沈鸞身子搖搖欲墜,她再也看不見聽不得,眼前青紫模糊,沈鸞一頭栽向雪中。

她始終沒等來裴晏見自己。

而如今——

罪魁禍首就在眼前,不過咫尺之遙。

枕頭下還藏著金鑲玉珠釵,珠釵鋒利,只需往前半寸……

電光火石之間,沈鸞倏然揚高珠釵,狠命往裴晏脖頸上插|進。

萬籟俱寂,夜空中銀鉤垂掛,裴晏眼中的笑意一點點消失殆盡。

那金鑲玉珠釵緊握在裴晏手中,裴晏伏下|身,眸底狠戾陰沉。

喉結滾動,裴晏嗓音喑啞,他一手握住沈鸞的下頜,一點一點,往上抬。

“卿卿這是想……殺我?”

……卿卿。

上一世沈鸞好說歹說,纏著裴晏好些時日,都換不來的稱呼,此刻卻輕飄飄落在她耳邊。

若是前世的沈鸞,定會因裴晏一個親暱的稱呼欣喜若狂心花怒放,然此刻她卻只覺得萬般的噁心。

指尖抖動,沈鸞一瞬不瞬盯著眼前近在咫尺的人,她忽覺陌生,又覺得該是如此。

裴晏本就是這樣的人。

步步為營,苦心算計,為了目的不顧一切。

前世裴晏那般厭惡自己,尚且為了沈鸞背後的沈家與她周旋許久,而這一世——

沈鸞唇角挽起幾分嘲諷,她揚起頭,目光直直撞入裴晏一雙漆黑眸子。

“我以前怎麼不知……你竟還有這樣的本事。”

可惜了,若是裴晏以這樣一番姿態欺騙前世的自己,沈鸞或許真的會信以為真,以為裴晏真心喜歡自己。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

捏著沈鸞下巴的手指稍緩,裴晏雙眉漸攏。

今夜的沈鸞,好似和往日不太一樣。

他低聲:“……什麼意思?”

夜涼如水,輕盈的月色躲過月洞窗的遮擋,偷著溜進寢殿,落在美人榻前。

那淺淺銀輝,像極了沈鸞長跪乾清宮前,漫天的大雪。

沈鸞勾唇,不懼裴晏的靠近。

她嗓音空靈剔透,似山谷幽蘭,一字一句在裴晏耳邊落下:“裴晏,您這般惺惺作態,不累嗎?”

她瞧著,都覺累得慌。

瞳孔倏然驟緊,周身的冷冽如影隨形,裴晏沉下臉:“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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