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鸞(雙重生) 第98節 (第1/2頁)
她忽的沒了先前的淡定從容,戴著珠石玉釧的手指輕輕抖動。
沈鸞只當母親是被那人假扮裴儀一事嚇住,未曾往深處想:“自然知道。”
沈鸞半眯起眼,細細回想當初那人的一言一行:“她那張臉雖然肖極裴儀,但眼神卻是不一樣的。”
如今想來,那人字上了棠木舫後,一直不肯進艙,應該也是怕沈鸞發現端倪。
沈鸞沉浸在自己思緒中,待抬眼看見沈氏慘白的一張臉,頓時唬了一跳:“母親,你怎麼了?”
不敢繼續倚在母親懷中,沈鸞急急坐直身子,視線在沈氏臉上逡巡。
她著急不安,扶住母親雙肩:“怎的臉色如此難看,是身子哪裡不適?”
“母親、母親無事。”
沈氏穩住心神,強撐起唇角,她匆忙為自己扯一個藉口:“母親只是想到那一夜,你同那樣的人待在一處,就忍不住後怕。”
沈鸞環抱住沈氏,笑眼彎彎:“叫母親擔心了,是卿卿的不是。”
沈氏慈愛揉揉沈鸞的肩頭。
一時洪太醫來了,沈氏忙喚綠萼取來迎枕,她憂心忡忡站在一旁:“太醫,長安的身子可還好?”
洪太醫拱手:“郡主的身子雖無大礙,只需靜養一段時日即可,夫人不必擔心。”
沈氏鬆口氣,又叫綠萼取金錁子來,親自送洪太醫至門口。
猩紅氈簾鬆開,暖氣隔絕在身後。
簷角下鐵馬清脆,偶有幾個宮人穿金戴銀,倚在欄杆邊上,看那園中紅梅俊俏,相互打趣說笑。
長安郡主醒來,蓬萊殿終不再是一灘死水,死氣沉沉。
洪太醫抬眸瞭望,他站在廊簷下,倏然朝沈氏低語:“夫人借一步說話。”
沈氏唇角笑意僵滯,移步至偏殿:“太醫請說。”
洪太醫環顧四周,偏殿的支摘窗半支著,隱隱露出園中半隅的雪景。
沈氏惴惴不安:“太醫,是不是長安的身子……”
她欲言又止。
洪太醫壓低聲音:“郡主的身子雖無大礙,然她先前在水中泡久了,以後……興許會艱難些。”
紫檀長木案几上,洪太醫輕寫下“子嗣”二字,他眼中若有所思。
沈氏跌坐在太師椅上,眼中泛起淚光:“怎麼會?”
沈鸞是未來的太子妃,若是子嗣艱難,就算進了東宮……
尋常人家,若是無所出,尚且還是醜事一樁,何況這還是天家。
沈氏如遭五雷轟頂,臉色煞白。
少頃,些許恢復鎮定,她起身,尚未開口,洪太醫已然明白:“沈夫人放心,郡主對下官有恩。”
這事他定當守口如瓶。
沈氏眉心舒展:“有勞洪太醫了。”
……
難得晴天,暖陽灑落一地,皚皚雪地中金光澄澄。
沈鸞扶著茯苓的手,在楹窗下坐下,怎麼也看不夠這好景色。
腳邊的銀火壺燒得滾燙,暖氣燻人。
綠萼仍覺不夠暖和,叫人取了湯婆子來。
沈鸞一手托腮,一面看綠萼忙前忙後。
幸好,幸好。
幸好這一世還來得及,未叫裴晏如願登基稱帝。
綠萼被盯得雙頰泛紅,忍不住喚茯苓前來:“你瞧瞧,可是洪太醫的藥還未見效?怎的如呆子一樣,盡盯著我看。”
沈鸞恍惚,忽而笑開:“膽子大了,如今也拿我取笑了。”
綠萼搖頭彎唇:“奴婢可不敢。”
一語未了,忽又好奇望向窗外:“奴婢剛剛好像見著五皇子了,怎的不見他來?”
沈鸞瞳孔緊縮:“……你說誰?”
綠萼不解其意,被沈鸞的反應嚇一跳:“是五、五皇子。”
沈鸞心口驟急:“他剛剛來過了?”
那她剛才和母親的談話,豈不都叫裴晏聽了去?
綠萼搖搖頭:“並沒有,奴婢只遠遠瞧著五皇子在宮門口,興許認錯也不定然。”
緊繃的肩頭終於舒展,沈鸞緩緩舒口氣,她揉著眉心,頭疼不已。
母親父親向來疼她,若知道裴晏對自己下手,定不會善罷甘休。沈家自然也不會如前世那樣,對裴晏全無防備,以至於落得那樣悽慘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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