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鸞(雙重生) 第93節 (第1/2頁)
宴席上舞姬身姿曼妙,聲樂悅耳。皇后端坐在上首,滿頭珠翠熠熠,雍容華貴。
秋月端著黑漆描金盃盤,福身伺候皇后用茶。
染著石榴紅的蔻丹拿起霽藍釉茶杯,尚未飲上半口,忽見裴衡遙遙行來。
皇后將茶杯重新擱下,眉宇間溫柔慈愛:“衡兒,來母后這。你弟弟不在,也就你能陪我了。”
皇帝聞言,笑著朝皇后投來一眼:“皇后是想煜兒了?”
皇后笑言:“臣妾自是想他的,今早煜兒才叫人送了玫瑰酥酪來,說是路上瞧見,想著好吃,所以也給臣妾帶上一份,也難為這孩子有這樣的心。”
皇帝疊聲笑:“這孩子也忒偏心了,只記掛著他母后,不記得朕了。”
皇后眉眼帶笑:“怎會,陛下疼他,煜兒自是記得的,衡兒也是。你說是這個理兒不是,衡兒、衡兒?”
裴衡心不在焉,少頃,方回神。
皇后捂唇笑:“想什麼呢,母后喚你都沒聽見?”
皇帝手擎酒盞,亦朝裴衡望了過去,目光若有所思,好似因裴衡的走神心生不悅。
裴衡拱手:“母后恕罪,兒臣適才只是想到長jsg安了。”
皇帝臉色緩和,叫人重新斟酒:“長安怎麼了?”
裴衡笑得溫和:“先前兒臣去尋長安,見她正為送五弟的燈籠發愁苦惱,不知該添些什麼上去。”
皇帝拂袖,不以為意笑笑:“不過是小事罷了,哪裡值得她費心,叫人喚她來。大不了,叫畫師添上幾筆便是。”
裴衡垂首低眉,眼底笑意盡數斂去,他溫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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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凜冽,皚皚白雪覆蓋,雖是上元節,然軍營值守的金吾軍卻半點也不敢懈怠。
嚴陣以待,鐵馬金戈。
直到有人換班值守,一直挺立如松柏的脊背終於稍稍放鬆,幾名侍衛勾肩搭背,眉開眼笑,在夜色中穿行。
商量著等會去哪裡討酒吃。
其中一人滿臉堆笑,笑盈盈擺手:“不了不了,我家娘子今日做了元宵,就等著我家去吃呢。”
眾人鬨笑連連,然笑聲背後,卻皆是羨慕:“果然有家室的就是不一樣,兄弟們聽哥一句,今日且饒過他這一回,趕明兒就叫他請哥倆幾個吃酒!”
“好!”
“好!”
眾人不約而同撐掌大笑,目送那人步入夜色。
轉身上馬,忽見沈廖嶽遙遙走出營帳,眾人不敢耽擱,忙不迭下馬請安:“將軍!”
沈廖嶽擺手,興許是上了年紀,他近日滄桑許多,鬢角也有了銀髮。
沈廖嶽揹著手:“不必多禮。”
裴煜今夜忽的派人說,說是有事商議。
沈廖嶽提著一盞羊角燈,光影明亮,為茫茫雪地撐起半隅光亮。
雪珠子颯颯自天上飄落,玄色斗篷沾上雪,沈廖嶽步履緩慢,一步一腳印,緩緩在夜色中穿行。
夜色朦朧,雪珠子亂了視線,沈廖嶽半眯起眼,腳步更慢。
晦暗雪色中,忽而有一人匆匆自裴煜帳中衝出,一個不慎,竟將沈廖嶽手上的羊角燈撞翻在地。
那宮人連連跪地求饒。
夜裡風大,且還下著雪,那羊角燈掉落在地,光焰很快泯滅。
周遭忽然陷入黑暗,雪色連天,沈廖嶽眼中瞳孔驟緊,下意識攥緊雙拳。
他強忍住心中不適,放緩聲音:“無礙,你請來罷。”
眼前模糊不清,沈廖嶽不敢再往前半步,他心口狂跳。
只憑著往日記憶,遙遙朝裴煜的營帳望去一眼,右眼跳動不止。
連日來的舉動如走馬燈在眼前一一掠過,沈廖嶽不敢馬虎,細細回想一番。
難不成是上次在深谷,叫裴煜看出端倪?
沈廖嶽眉頭緊皺,那宮人哆嗦著站在一旁,身影單薄瘦弱,瞧著還是個半大孩子。
顫顫巍巍站在一邊,等候沈廖嶽的發落。
“你……”
沈廖嶽想叫那人回去重提一盞燈籠來,又怕這人是裴煜叫來試探自己的。
他上下打量著宮人,只知道是個生面孔,自己以前從未見過。
“你這是……要回宮裡去?”
宮人打千兒請安:“是,奴才是蓬萊殿服侍長安郡主的。”
原是沈鸞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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