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鸞(雙重生) 第90節 (第1/2頁)
沈鸞驚恐萬分:“……你適才說,這燈叫、叫什麼?”
綠萼不明所以,舉著燈籠愣在原地:“美人燈,這還是五皇子起的,奴婢不敢杜撰編排。”
燈影輝輝,斑駁光影落在那燈籠美人臉上,美人巧笑倩兮,笑靨如花。
沈鸞終想起這燈上美人緣何這般熟悉,先前她看的畫本,有一回講的就是狐妖愛上一個書生,便生那書生心有所屬,狐妖就將那美人剝皮削骨,做成美人燈,於上元節送給書生。
那燈籠上的美人,和裴晏送的這盞分毫不差。
沈鸞嚇得不輕,連連叫綠萼遠遠丟開了去。
再不肯看那美人燈一眼。
雖是如此,沈鸞夜裡仍是做了噩夢。
夢裡裴晏刀起刀落,烏黑的眸子沾了血,瘮人陰森。剝皮削骨,那燈籠拿人皮籠著,萬分輕薄透亮。
裴晏手握畫筆,細細在燈籠上作畫。
光影交錯,落在裴晏一雙盈盈笑眼上。
他笑著朝沈鸞看了過來,手上提著一盞美人燈,血跡未乾,似是畫上美人哀慟泣血。
沈鸞驚撥出聲,猛地從噩夢中驚醒。
綠萼聞聲趕來,秉燭來照。
沈鸞如今見不得那燭光一眼,她驚慌失措,連聲叫綠萼移燭滅燈。
綠萼依言照做,藉著夜色,她輕聲倚在榻沿腳凳上,拿絲帕仔細擦去沈鸞額角的薄汗。
“……郡主可是做噩夢了?”
沈鸞含糊不清“嗯”了聲。
綠萼伺候著沈鸞重新躺下,她溫聲:“有奴婢在,郡主放寬心,奴婢今夜都在這陪著。”
沈鸞驚魂不定,尚未從噩夢脫身,她喃喃,嗓音好似還帶著哭腔:“綠萼,你陪我說說話,我不想睡。”
一閉眼,她就看見那被裴晏剝皮的美人,沈鸞嚇得再也不肯睡了。
綠萼:“郡主想說什麼?”
沈鸞踟躕片刻,終忍不住:“綠萼,你明日……明日找人問問,送去明蕊殿的美人都去哪了。”
綠萼不明所以,然還是笑著道了句:“是。”
主僕二人聊了半晌,沈鸞終忍不住濃重睏意,沉沉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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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節臨近,皇帝心血來潮,想著於民同樂,叫宮人仿照民間市井,也在宮裡搭建一個集市。
還叫人搭了戲班子,耍猴胸口碎大石變戲法,樣樣皆有。
宮人不曾見過這一盛況,個個喜笑顏開。
籠罩在皇宮上頭的慘淡愁雲終於漸漸消散。
坤寧宮內。
秋月端著漆木茶盤,款步提裙,悄聲邁進殿中。
坤寧宮香菸繚繞,皇后輕輕倚在美人榻上,雙目緊閉,聞得聲音,方皺眉發問:“可是秋月回來了?”
秋月雙膝跪地,說了聲是。
又將手裡端著的十來盤精緻點心,一一放在檀木案几上。
皇后美目輕抬:“衡兒來過了?”
秋月:“是,殿下聽說娘娘在午歇,等了片刻就走了。殿下聽說娘娘近日胃口不佳,特叫御膳房做了這些吃食,娘娘可要嚐嚐?”
皇后無奈笑笑,唇角笑意苦澀:“這大冷天,也難為他一日不落。”
秋月寬慰:“殿下孝順,心裡記掛著娘娘,適才還問了奴婢,娘娘昨日吃了什麼,睡了多少個時辰。依奴婢瞧,娘娘可別再和殿下慪氣了,省得傷了身子。”
“我何嘗不想和他……”皇后揉著眉心,苦笑連連,“罷罷,明日他再來請安,叫他來見我便是。我不過是怕他和他父皇一樣……”
提起多年的枕邊人,皇后忽的沉下臉,冷笑譏諷:“他父皇倒是個痴情種,這麼多年還念念不忘。”
然自古以來帝王涼薄,皇帝再對那人情意綿綿,江山面前,仍是選了社稷為重。
皇后低喃:“我只是怕,衡兒這個痴情兒想不開,有朝一日江山美人難兩全,他會擇了後者。”
秋月:“娘娘多慮了,殿下不是那樣草率之人。且娘娘還在,再這樣,也越不過母子情分。”
皇后擺手:“不說這個了,外面怎的吵吵鬧鬧,這是在作甚?”
秋月攙扶皇后起身:“娘娘近日沒去御花園不知道,陛下叫人在御花園搭了戲臺子,還有集市。說是上元節京城人多眼雜,在宮裡搭建臺子,幾位皇子和公主不必出宮,也能瞧見京城的盛景。”
皇后輕哂:“醉翁之意不在酒*,他那哪是為了皇子公主。”
無非是上次沈鸞出事,叫皇帝嚇壞了。
怕沈鸞上元節在宮外又遭不測,所以才喊了這麼些人來,興師動眾,為沈鸞搭一個民間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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