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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鸞(雙重生) 第48節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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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見沈鸞腳步虛浮, 裴儀唬了一跳,急急喚了身邊的侍女上前, 將人扶住。

日光重現, 耳邊雜音不再,只餘香菸嫋嫋, 磬聲響徹。

舉目望去,泰安寺雕樑畫棟,木魚聲陣陣。

“無事。”沈鸞勉強端住身子,“興許是適才站得久了, 有點頭暈。”

裴儀滿臉擔憂:“你這身子未免差勁, 今日不過多行了兩步路就如此,改日……”

話音甫落, 又覺自己這話關心過甚。

裴儀別過臉,憤憤咬牙,“我才不關心你身子,只若你在我眼前出了事,父皇知道了,定然又說是我的不是。”

那紅綢只差了自己的小名,沈鸞添上“卿卿”二字。

綠萼上前,將那紅綢放在錦緞裹著的漆木盤上,轉身交給一旁的僧人。

僧人雙手合十,唸了一聲阿彌陀佛。

沈鸞轉過身:“你適才說,吳才人緣何取這小名?”

裴儀眨眨眼,後知後覺自己剛剛走神了,她笑:“父皇賜她這封號,果真對極了。”

裴儀悄悄覆在沈鸞耳邊輕語:“她啊,總覺得自己生的才是太子,所以巴巴取了這個名,你說好笑不好笑?”

沈鸞輕哂:“痴人說夢。”

遙遙的,遠方傳來一記鐘聲,悠遠空靈。

大殿前,香菸錦障,沈氏跌坐在蒲團上,她身前空無一人,只有佛祖高高在上,滿目慈悲注視眾生。

——鳩佔鵲巢。

沈氏低低笑一聲,眼底苦澀溢滿。

她垂首望一眼自己手中的籤文,只覺眼角溫熱。須臾,有淚珠緩緩滾落。

雙腳跪得發麻,起身時,沈氏身子搖搖欲墜,險些摔一跤。

丫鬟聽見動靜,匆忙款步提裙,緊張進殿:“……夫人?”

“無事。”沈氏莞爾,眉眼溫和再現,“只是方才跪得狠了,身子有些受不住。總歸是上了年紀,比不得以前了。”

丫鬟笑著攙扶沈氏:“夫人說笑了,是您誠心虔誠,每月總來泰安寺進香拜佛。”

……誠心虔誠。

沈氏垂首斂眸,抑去眼底的無奈痛苦。

不過是心虛罷了,何來的誠心虔誠呢?

……

自泰安寺回家,沈氏藉口身上懶,不想動,著人重修佛堂,又讓丫鬟各處上香。

每日吃齋唸佛,不大出門。

沈鸞只家住幾日,又重回蓬萊殿。

恰逢這幾日天寒地凍,沈鸞自然也懶得出門,只悠悠臥在楹窗下的天然羅漢床上,好生逗著空中的鸚鵡。

自上回給了鸚鵡吃了三日的葵花籽,這小雀總算學乖,見沈鸞來,不再吵嚷著“壞人壞人”,委委屈屈背起了《中庸》。

沈鸞驚奇:“竟真的會背了?”

她只當看護鸚鵡的宮人哄她,不想竟是真的。

茯苓捧著十錦攢盒,遠遠聽見鸚鵡的聲音,笑得開懷。

她掀開大紅猩猩氈簾子,俯身進屋:“若再學不會,那照看的宮人估計得哭了。”

沈鸞彎眼,擺出願聞其詳的表情:“這話怎麼說?”

茯苓:“郡主不知道,那照看鸚鵡的宮人心眼實,還當郡主真要這鸚鵡學會背書。日日夜夜拿著書在鸚鵡前唸叨,若再真學不會,那可能就是個大傻子了。”

沈鸞自己雖過目不忘,然她平生卻厭極這些晦澀難懂的行文,聞言忍不住彎唇:“倒也難為她了,我不過是隨口一說。”

說著,又讓茯苓拿著十錠金錁子出去,賞那照看鸚鵡的宮人。

茯苓福身退下。

屋內燒著地龍,本就暖烘烘的,偏綠萼不放心,眼見沈鸞坐在窗下,又讓人將熏籠挪至窗邊。

沈鸞渾身發熱,受不住,欲起身更衣。

綠萼急急攔住:“可使不得,昨兒才說嗓子不舒服,這要受涼了,可不是鬧著玩。”

沈鸞不以為意:“那裡就這般嬌氣。”

綠萼無法,只得耐著性子,好聲好氣哄了人半天,又道。

“郡主若真無趣,倒不如找出《詩經》出來,給這鸚鵡念著頑?說起這事,前兒我遇見紫蘇,問三公主宮中的鸚鵡怎麼學的《詩經》。紫蘇唬了一怔,說哪是找人教的,是三公主自己不會背,整夜整夜地念,偏那廊簷下的鸚鵡都學會了,三公主還記不住,氣得她發了好大一通火。”

沈鸞撫掌大笑:“這我可學不來,不過《詩經》而已,哪裡就需要整夜整夜地背。”

綠萼壓低聲:“郡主可別當著三公主的面提這話,不然她該惱了。”

“我在自己宮中說,她哪裡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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