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过去,孟女士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她善于保养,奔五的人看起来像三十出头的。陶意和她站一起出门,估计路人会以为她们是姐妹,谁能想到是母女呢?
“妈。”陶意看着许久未见的母亲说。
电梯门缓缓合上,陶意却并未进去。
客厅明明是温暖的暖黄色灯光,可气氛却是压抑到了冰点。
陶意说完后,孟女士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陶意想要等到孟女士开口,却未能如愿。
孟女士站在琴房门口,盘着,祖母绿的耳环在耳边摇曳生姿,衬得她气质典雅似玉。
陶意感觉过去了好久,孟女士都没有说话。
墙上的挂钟时针恰好指向十,挂钟声音响起,打破了母女间相对无言的局面。
缓缓,陶意开口说:“路上堵车,回来晚了。”
大概是陶意主动示好,孟女士的脸色变得缓和。她一边朝餐厅的方向走去,一边头也不回和身后的陶意说:“过来陪我吃饭。”
佣人将饭菜陆续摆上桌,直到最后一道汤上桌后,所有佣人都退了出去,偌大的欧式餐厅只剩下孟女士和陶意两个人。
食不言,寝不语。
这是陶意从小从孟女士那里接受到的教育。
一顿饭吃得很安静,两人各怀心事。餐桌上的松茸鸡汤冒着热气,放在母女二人中间,热气氤氲而起,像是交织在二人之间,怎么也无法看清的朦胧的网。
“您安排的人选。”饭后,陶意从包里掏出还没捂热乎的结婚证,朝孟女士的方向推过去,不咸不淡说,“这个结果,您还满意吗?”
红色的封皮在暖色灯光下呈现出血色,很是刺眼。
孟佩微微垂头,睫毛轻颤,让人看不到她此刻的神情。
陶意看着母亲低垂的头,若有所思。
她会说什么?
是质问她为什么如此草率就结了婚,还是一如既往的雷霆手段,通知她让她去办离婚手续?
仿佛过了很久,孟佩都没有说话。
陶意微微侧身瞥向墙上的挂钟,现居然只过去了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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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时常感觉家里的时间流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这里的时间过得好慢,好慢,好像不管她怎么努力奔跑,都过不完今天。
“我结婚了,您不祝福我吗?”
她摸不清孟女士的想法,但她想,她应该没有任何理由对这桩婚姻不满意。
这句话让孟女士有了些反应,她抬起头,灯光下她的眼眶似是微红,但她戴着眼镜,陶意看得并不真切。
“既然结婚了,那也该收心了,”孟女士很是平静地说,“以前你不务正业,非要去搞什么赛车的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提。但从现在开始,你该做些正经事了。”
孟女士说的话一如既往没有温度,陶意现在能确认,孟女士刚才眼眶微红真的只是她看错了。
再说了,孟佩女士又怎么会为了她而哭?
“正经事?”陶意有些不悦,一句赛车怎么不算正经事到了嘴边,微红的眼眶在她脑海闪现,鬼使神差她把那句话咽了回去,恭敬地问道,“您想要我做什么?”
孟女士拿起茶几上的结婚证,翻开大致扫了一眼,又放了回去,语气不容拒绝:“明天去集团报道。陶意,不要忘记,你从小我就是把你当成集团继承人培养的,我在你身上投入了那么多时间、金钱和精力,绝不能看着你在其他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陶意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但双手早已紧紧攥拳,掌心被指尖掐得生疼。
可这些疼痛,比起她所经历过的一切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好,”她闭了闭眼睛,鼻尖有些酸,开口时声音都在打颤,“不过我有个要求,如果您同意,我会立即进入集团。”
“什么时候你有了和我谈条件的资本?”孟佩看她,隐在无框眼镜后的目光锐利。
孟女士讲话总是这样,不留情面。她时常会想,这世界上所有母女都像她们这样相处吗?毫无温情,永远公事公办,永远利益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