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认真地把李秋水传我的那小无相功给练好了,我下定了决心。
门开了,我马上就皱眉,不过不敢让来人看见,我知道,我的活也来了。
来了也好,最近越来越冷了,我得琢磨着要床棉被,今天我得努力点,通常赏赐的多少是根据我的表现的。
我把脸转向门口,把自己的目光尽量表现得恭顺,毁容的好处就是这个,我不用再费劲地调动面部的肌肉了,老子到底不是学表演的戏子,不过我觉得自己演的还行,至少比那些一天到晚牛气冲天的戏子们专心,专心才有好的结果吧?
我愣了一下,马上就觉得世道变了,原来我的主顾都是四十尚不足、三十颇有余的丑陋怨妇,今天太阳不知道是从哪边出来的,门口站着的是一个穿着天蓝色棉袍、身材苗条、并且眉清目秀的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她长的挺好看的,就是神气和目光有点木,不够灵动,总算还清澈,我对她的来意感到疑惑,看样子她还是处女吧?
这年头,处女也找我这样的索取性服务了?
小姑娘马上就掩住了鼻子,皱起了淡淡的眉毛。
我知道这车厢里的味道很差劲,毕竟两个人吃喝拉撒都在这车厢里,我还抽烟,每天就宿营的时候才清理一次,那味道能好么?
“你出来。”小姑娘吩咐了一声就迫不及待地躲开了。
“唉!稍等您哪,容我把衣服穿上。”
对我的看管自然不能像对李秋水那样严密,除了负责看管车辆的女人,多数人手都进村了。
今天的阳光挺好的呀!
暖洋洋的。
我钻出来,舒服地抻了个懒腰,然后舒服地冲着车轱辘撒了一泡悠长的尿,临了还很得意地甩搭着鸡巴,让余尿洒在裤子上,经验告诉我,我癞蛤蟆越恶心,她们就越舍不得扔下我,因为我的存在对李秋水实在是一种最好的侮辱。
小姑娘惊叫了一声跑得更远了。尿完了,我撇拉着腿,一边走还一边挠着屁股,散着裤腰带。
“你别过来!”小姑娘面向着一棵榆树,很紧张。
“小大姐,不过来怎么办事呀?”
“办事?什么事情呀?”她慌了,也不转身,我肚子上就挨了一脚,重重地摔了一个屁股墩。
“小大姐,干吗打人呀!你叫我出来,不就是要办事的吗?”我委屈地嚎叫着。
“流殇,你这个样子还能装多久?”榆树枝叶之间传来蒋玉涵那挺特别的声音。
我不叫唤了,也没费劲去寻找蒋玉涵,她不会让我看见她的样子的,我的心多少有点乱,知道这是一次很重要的会见,说不定后果很残酷。
“你怎么知道我是流殇?”我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可很难。
蒋玉涵冷笑着。我站起来,挺直了一直刻意佝偻着的腰板,等着她的回答。
“除了你,也不会有人来救李秋水这淫妇吧。”小姑娘转过身子,怔怔地看着我。
我的目光在她背后的榆树那儿,小姑娘仅仅是一个虚幻的影子,我拍了拍衣服的尘土,尽量地把破衣烂衫收拾得整齐一些,心情还过于激动了,我点上烟,舒缓一下压力,这压力的确是太大了,可能前功尽弃。
“你能这样,无崖子没有看错人,你的确是一个魔鬼。”
“想怎么样?”我淡淡地说,想了一下,索性背过身子,不再看那榆树。
“其实,现在我挺欣赏你的。”
“是么?我一点也不欣赏你。”
“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你和你要解救的李秋水就在我的手心里,杀你们,就是捻死两只蚂蚁。”
“你本事大!你连见我都不敢,嘿嘿……”
“我不见你,是因为我现在还不想杀你。见到我面貌的男人,只有一个还活着。”
“算了吧!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就是不敢让人知道你是侏儒吗?找借口干什么?”
“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吗?”
“你胆子的确是不小,知道这样对我说话,会怎么样么?”
“怎么样也不重要了吧,我也许会死,或者什么难以忍受的折磨,不过你的确是侏儒吧?你骗得别人,难道连自己都能骗?好玩么?”
“知道这样说话会冒犯我么?”
“你不爱听就算了吧,不杀我,我可要走了。”
“站住!”
“还有事?”
“你这样的男人为了李秋水这样,值得么?”
“你有本事就不让我把她救出去。”
我低声狠狠地说,迈步离开,不再回头,令我意外的是,她没有追我。
我脑子很乱,既然如此了,逃走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中午的时候,我才找到活,是一个木头一样的大姐,她瘦得可够瞧的,象骷髅,不过我不在乎,她答应给我一床棉被和一葫芦酒,我得卖点力气,不能让她失望了,因为她是管辎重的。
那个小姑娘一直在远远地关注着发生的一切。我没在乎,施展了口技之后,我还全力以赴地把那排骨大姐干成了一滩烂泥。
“她们都说你好……”排骨大姐依然恋恋不舍,她吻我,这比让我干她还要折磨人,那一嘴大葱味直冲鼻子。
不过我终于弄到了棉被和酒,我还顺手牵了一条毛毯和一个木桶,怀疑她是看见了,不过没拦着我。
回到车厢里,里面的气味也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我又兴致勃勃地再收拾了一遍,拉屎撒尿用的瓦瓮也弄出去涮干净了,又弄回来一个大一点的瓦瓮装土,免得粑粑没个遮挡,我又拎回来一桶水,然后就坐在车厢外面跟守车队的那大姐瞎侃,已经很熟了,她对我的服务也挺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