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专门干搬运行李工作的男人过来打招呼,敬雅就叫了两个,搬我的那两个装书的箱子,他们自己准备的有拉车,他们把箱子搬到拉车上,跟着我和敬雅走。
我怕他们跑,就走在他们后边。
北京西站和那个城市的火车站相比,简直就是皇宫比破庙。
我一边感叹着说,首都毕竟是首都,一边跑上去抓了一把敬雅的屁股。
我们终于走出了车站,我站在西站的广场上环视四周,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高楼大厦,宽阔的马路,一眼望不到边的茫茫车流。
我有钟错觉感,以为这不是人间,也不是天堂,断定这不是Z大学所在的那个古老城市,更不是走满乡亲的那个偏僻村庄。
敬雅开始非常有兴致地观察我,她满嘴的讽刺味道,看看,看看,这就是我家,您老人家还是第一次见到吧,这就是北京!
我坐到箱子上说,好象满街走的女人都是你妈妈,满街走的男人都是你爸爸一样,瞧你那样儿,小手一挥,还这就是你家。
敬雅开心地蹲在我的对面说,我骗我妈说我明天下午才到,这样我就可以和你多玩一会儿了。
我说,有什么可玩的。
敬雅站起来一跺脚说,***房小爬,你玩够了是不是?
我说,玩够了。
她把我拉起来大喊着说,你玩够了也得玩,你得继续玩,你看到北京这么多美女之后,觉得吴敬雅屁都不是了对吧?
我说,别闹了。
她似乎生气了,她说,谁和你闹了,你对我不好。
我说,我把肉割给你吃你会认为我对你好吗?
她说,你割啊,割啊!
我随手把皮带上防身用的小刀子取了下来,拇指和食指一用力,刀套就掉在了地上,我趁她不注意,把左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一把撸起袖子,一刀子就剜了下去,胳膊上的血过了一会儿才喷出来……敬雅尖叫一声,伸手夺去了我手中的刀子扔在地上,她用手抓住我流血的地方说,我给你说着玩呢,你怎么可以当真!
我的右手捧起她的脸说,敬雅,就算世界上的女人都比你漂亮,也比不上你的美丽,我爱你。
敬雅一咧嘴就哭了,她紧紧地抓住我流血的胳膊看着我说,我爱你。
她一只手从包里找出手绢,然后松开抓住我胳膊的那只手准备把手绢缠上去。
血再次欢快地喷出,她赶紧缠,一会儿那手绢就成红的了。
她叫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您帮我们把这几个箱子装上去,我可以多给您钱。
司机操着地道的北京话说,没问题!
我们坐进了车里,敬雅抓住我的伤口说,你不要这样好吗?
你这样多吓人呀?
我说,我的刀子忘了捡起来了。
她说,不要了,我以后再见你玩刀子和你没完。
我说,我不是玩,是防身。
敬雅说,防什么身,来北京以后不用防身,北京人素质高着呢!
司机就开心地笑起来。
司机听敬雅的话,把车开到最近的一家医院,她拉我进去包扎伤口的时候,我对她说,司机会不会把我的书拉跑?
她听后哭笑不得,她说,谁稀罕你那几本破书!
医生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我的伤口,包扎好以后我跟着敬雅就又坐上那辆出租车上路了。
敬雅带我到了红庙,我们在首都经济贸易大学的大门口下车。
敬雅去问门卫这所学校有没有床位出租给外边的学生。
门卫说过马路有一家本大学的学生招待所,那里可以住。
正好有一大爷骑着自己的三轮车经过,敬雅就截住了大爷,让大爷帮忙用三轮车把箱子拉到马路对面不远的招待所去。
大爷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我就在那家地下室招待所里住了下来,敬雅为我交了一个月的房租,她对我说,先住这,明天我们就去找房子。
一间小屋子里竟然可以住四个人,上下铺,拥挤不堪。
走廊里有很多男男女女,他们匆匆忙忙,一个个衣冠楚楚。
我把箱子搬进地下室我登记过的宿舍里,把它们全部塞进床底下。
中午的时候敬雅带我去吃肯德基,没吃饱,就又去一家饭店吃饺子,敬雅看着我,一直笑,她高兴坏了。
吃饱肚子之后,她去建设银行取了一万块钱装进我书包里,她说,你自己明天再开个账号,北京物价比较贵,你花钱悠着点儿,我明天回家再给我老爸骗一笔过来,你在北京玩过之后准备工作还是继续学习?
我说,不知道呢。
她问我,下午想让我带你去哪里。
我高声回答,天安门!
2002年5月17日下午三点半,我和老婆敬雅站在红庙“万惠商场”的对面截了一辆起步就是10块大洋的出租车,轰轰烈烈地奔赴天安门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