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在马上受了颠簸,喝不了酒。”李湛在对面冷不丁的插嘴。
随后,起身把桌上琉璃盏中不知何时已妥帖剥好皮,均匀切成块的水果端起,缓步走上前,放置在崔时音面前的案桌上。顺带把碍眼的男人挤开。
“夫人,吃点水果吧。”
“夫人,里头是果酒,甘甜可口。”和鸣也不着恼,在一旁拎着酒壶,冲崔时音温声道。
唔,左边的是果盘,右边的是果酒。
崔时音夹在中间,顿时头都大了。
“水果原汁原味,没有加酒,不冲人,”李湛咬牙隔着崔时音看着对面的和鸣。
“果酒温醇,也不冲人。”和鸣温柔道。
晋安长公主支着下巴在上面看热闹看的正欢,她可许久未见如此有趣的画面了,当真是甜蜜。
崔时音看着她的表情,已不指望她能开口帮她解围。下好决心,一咬牙,推开面前的两只手,端起茶杯。
“我喝茶,喝茶最解渴。”
两人俱是一僵,纷纷拿眼瞧着崔时音将一盏茶灌入肚中。
晋安长公主干脆趴在案桌上强咬着牙憋笑,生怕笑出声来,等会被向来脸皮薄的崔时音听到,以后会不搭理她。
李湛耳聪目明,先前便对晋安长公主向崔时音介绍男子就颇为怨念。好不容易将那些男子挤下去,如今又来了一个小白脸,怨气便当得上妇人抓到自家丈夫在花楼喝酒的时场景了。
“阿音觉得和鸣如何?”晋安长公主不嫌热闹大,问崔时音。
崔时音顿觉头皮发麻,左边锐利的目光有如实质。
“尚可。”
“和鸣善吹笛抚琴,亦会锤肩按摩,煲汤炖煮佳肴。正巧你孤身已久,我把他送到你府中如何?”
崔时音还未作答,便听见左侧男人的呼吸声加重。
右侧的和鸣倒是欢喜的很,侧身朝晋安长公主行了一礼,随即含情脉脉的看向崔时音,“多谢殿下,和鸣必将好好伺候夫人。”
崔时音僵笑一声,待要拒绝。
左侧的男人却更快一步,“我府中正缺抚琴弄笛之人,方才和鸣公子的笛声颇让我生出知音之意,不知殿下可否割爱?”
晋安长公主和崔时音俱是怔愣在地。
李湛?要和鸣?!
“李公子,当真要和鸣?”
李湛面无表情回道,“当真。”
这下,晋安长公主不知如何回答了,抬头望向崔时音。崔时音目视前方,不与她对视。
她先前听得分明,晋安长公主趴在案桌上笑的可欢乐了。
“和鸣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和鸣转而含着泪,坚定道。
方才还说要跟着崔时音走,好好伺候她呢?如今倒对晋安长公主依依不舍起来了。
对此,李湛嗤之以鼻,就知道这小白脸没安好心。
“殿下的美意,妾身心领了。只是我在府中并不算孤单,有许多事情要做。”崔时音为免尴尬,回道。
李湛听到崔时音拒绝,嘴角上扬,“既然和鸣公子不愿跟我,那便算了。”
晋安长公主在上面看的明白,只怕是李湛不愿让阿音收下和鸣,才会出此言。
只是事已至此,她原本趁着自家弟弟不在的工夫,要为自家好友寻个乐子的心思也歇了下来。
在事情告一段落,三人欣赏轻歌曼舞时。晋安长公主身边的丫鬟前来报事。
此刻厅中明亮,李湛的视线恰好可以看清上方的晋安长公主在听完丫鬟的话后,脸色惨白中透着不正常的艳红。
崔时音也明显感觉到了晋安长公主的不对劲,将要出声询问。
晋安长公主唤停歌舞,开口说,“今日的宴饮便到这吧,想必你们也乏了,早点回去休息吧。阿音,我们以后再聚。”
说罢,也不给崔时音问话的时间,让身边熟悉的丫鬟把他们送了出去。
崔时音正在车内蹙眉想着,车帘突然被一双大手掀开。
“夫人,可否一起同乘?”李湛问道。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他是有马骑的。
见崔时音默不作声的看着自己,李湛愁眉苦脸的看了看自己的下部,“今日在临江王府骑了马,又在长公主府中展演武艺。现在骑马有些困难。”
若是如此,李湛只怕是腿受了伤。崔时音忙挪开位置,腾出空间来,还特意在上面放了个垫子,“快进来吧。”
李湛一步一挪的上了马车,坐在软软的垫子上,闻着淡淡的馨香,心里美得很。
“你的腿可是痛?”
瞧着她倾身,一脸关切的模样,李湛脱口而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