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存秋尝了口粥,香菇火腿再加点蔬菜,滋味鲜香,一下就勾起了他的小馋虫,又喝了口,回道:“还不错,不过我看你稍微有点黑眼圈,昨晚上没睡好?”
“对啊,拜某个小没良心的所赐。”
谢存秋没忍住笑,伸出脚在傅柏宁腿上蹬了下,“说谁呢?”
“没说谁,”傅柏宁应着,把谢存秋的脚丫子塞回被子里,“只是有些感慨,你和余总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关系确实亲近,在你需要照顾的时候,想的到底还是他。”
谢存秋的情绪这就有些复杂了。
他很开心,当然开心,没法不开心,但是心里也酸酸的,软得简直要了命。
可能是因为激素的影响,他总觉得自己现在有些情绪化,眼眶动不动就泛酸,他垂眼喝粥,又吃了一大口蛋卷,勉强用一顿早餐的工夫稍微压了压情绪。
放下筷子,他看向身边人,语带调侃道:“今天早上这顿饭,其实吃饺子更好。”
傅柏宁觉察到了谢存秋的情绪,正打算等对方吃完饭了哄哄,乍然听到这一句,下意识道:“什么?”
谢存秋歪了歪脑袋,继续道:“不吃饺子,这点品质上乘的老醋不就浪费了?怪可惜的。”
傅柏宁恍然,敢情是在说这个。
吃醋了啊,对,怎么能不吃醋?
他叹了口气,把餐具收拾好之后,在床边坐下,坦然地迎着谢存秋清润的、带着笑意的目光,道:“我确实希望你在需要的时候能第一个想到我,而不是其他人,但是——
“我更希望你好好的,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那点醋意,不值一提。
谢存秋笑意微收,他手撑在床边,凑近了些,直接用行动给出了回应——
跟傅柏宁贴了贴脸颊,还蹭了下。
稍微拉开一点距离后,他认认真真地看进对方的眼睛里,道:“我不会跟其他任何人这样,你是唯一一个。”
对视半晌,傅柏宁终于轻笑了声,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对方一句话,那些躁动的情绪就被安抚了下来。
他对自己多少有些无奈,道:“我……”
“不用解释。”
谢存秋慢吞吞地靠回去,神情放松而惬意,递给傅柏宁一个“我都懂”的眼神,吃醋啊?他也常吃。
他恨不能对方一个眼神都别给其他人。
傅柏宁很难说清楚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高兴、庆幸,满足中暗藏着不满足,任何一种感情关系,都有占有欲的身影。
他调整好情绪,提议道:“今天出院后我送你回家,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谢存秋想了想,道:“去你那里吧。”
“好,没问题。”
白天傅柏宁一边照看着谢存秋,一边处理了些工作,至于对方?还在病床上的人应该尽量远离工作,也就用一个小时把要紧的事情处理了,其他都能上班后再说。
中午他哄着谢存秋睡了个午觉,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四点,直接出院。
到家后,鉴于谢啾啾不乐意像以前一样乖乖坐在一边陪着他做饭,而是一定要帮忙,他就选了火锅,让对方摆摆盘、端端盘子。
谢存秋低头鼓捣着各种食材,兴致很不错,道:“我喜欢这样。”
两个人在厨房里一起忙活一顿饭,热热闹闹,很有生活氛围,是他好久好久都没有体会过的感觉了。
傅柏宁思忖了下,问道:“喜欢一家人一起下厨?”
“嗯,”谢存秋的目光略带了些怀念,“爸妈还在的时候,有时候也会自己做顿饭,我爸厨艺很好,我妈跟我主要负责吃,嗯——
“他们还总嫌我碍手碍脚。
“真当我不知道,他们纯粹是觉得我打扰了他们的二人世界!”
傅柏宁把最后一道菜备好,放在餐桌上,随后揽着谢存秋落座,按着对方的肩膀道:“这话我不太赞成,他们大多数时候不会觉得你妨碍了什么,他们跟你一样享受那段亲子时光。”
伴侣关系当然应该高于亲子关系,但对孩子的爱丝毫不会少。
谢存秋跟他不一样,对方被足够的、好的亲情滋养过,所以在父母骤然离世后,依然拥有如此鲜活明亮的人生底色。
谢存秋只是随口叨叨一句,没有认为父母不爱自己,但看着认真跟他说这些的傅柏宁,心里就软软的,暖洋洋超过被霞光染透的云朵。
大概是因为对方有并不幸福的童年,所以连句玩笑话都要解释。
他没多说,同样认真道:“嗯,肯定。”
吃完火锅,傅柏宁没让谢存秋帮忙收拾,把洗好的水果递过去让对方切一点备用,还仔细叮嘱了小心用刀。
谢存秋点头应着,对这样的叨叨十分受用,他就喜欢听对方说话。
收拾好厨房,傅柏宁煮了壶苹果山楂热橙茶,两人坐在书房里漫无边际地闲聊。
在傅柏宁接助理电话的间隙,谢存秋去书架那边晃荡了一圈,他本来是想看看对方平时都看些什么书,却没成想还有意外收获。
让人诧异又欣喜。
沟通完工作,傅柏宁挂断电话,一转身就顿住了,谢存秋正站在他身后,手里举着一本精装书,这个……
停滞十秒钟后,他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怎么把这本书翻出来了?”
谢存秋的眼角弯着一点堪称雀跃的笑意,道:“你自己说的,我可以随便看,里侧书架最下面一排全是国内外的童话书,柏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