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被整个圈子群嘲的恋爱脑变化这么大,前一秒还追着混娱乐圈那谁跑得欢,后一秒就把傅氏给拾掇得利利落落的,现在拿出的生物科技发展计划书又很靠谱,堪称惊艳。
总而言之,像是换了个人。
他对此的统一说辞是突然开窍了,在座的哪个不是人精,没人会追着问,只要有利益,所谓的原因跟他们没关系。
说了他,难免又提起了他之前的死对头、现在是合作伙伴的谢存秋。
他没有附和那些议论,语调缓和却也透着足够的认真,“以前是我存在误区和盲区,现在是拨开乌云见月明了,平心而论,他是足够优秀的对手,也是足够好的伙伴和朋友。”
“傅总说得是,真说起来他也不容易,接手公司的时候才十八岁,多少人虎视眈眈啊,他硬生生给守住了,是个有本事的。”
“虽然手段狠了点儿,但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没什么好指摘的,人家又没做界限外的事情。”
“谢总在年轻一辈里是无可争议的佼佼者……”
……
席间聊了几句就又扯开了话题,薛明扬瞅了一圈,眼明心亮地觉察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侧身靠近了些,低声笑着调侃道:“我怎么听着你提起谢总的口吻……那么亲昵呢。
“好像没当很长时间的死对头。
“除了正常合作,是不是还发生了其他什么事儿?”
傅柏宁扫了薛明扬一眼,不愧是成了精的狐狸,表面上花枝招展的好像没什么威胁,实际上相当有城府,嗅觉也很敏锐。
他淡定回道:“一起参观了博物馆,这个算不算?”
“算呀,当然算!”
薛明扬十分有眼力劲儿地没再问下去,不管是什么事都不重要,只要工作之外还有接触,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傅柏宁并不避讳跟谢存秋的来往,对方名声是不算好,能力得到了认可,但在工作之外却被大多数人敬而远之。
可别人说的未必是全貌,他更相信自己看到的、感觉到的。
他能理解谢存秋狠厉的手段,包括不饶人的一张嘴巴,在十八岁的年纪猝不及防失去父母,甚至都来及伤心难过,紧接着就要面对群狼环伺的危局,哪怕用苛刻的眼光来衡量,对方都做得很好。
不能要求一个人在绝境时还乖顺温和。
那未免过于高高在上了些。
包间里烟酒味道太重,沟通差不多了,他就出来了一趟打算透口气,经过楼梯间时意外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是谢存秋。
只能听到对方一个人的声音,应该是在打电话,就是这个语气……不太对,是压抑着的低沉与失落。
这些情绪他是第一次从谢存秋身上感觉到。
他脚步一顿,在推开虚掩着的门时有些犹豫,对方习惯了独当一面,现在的状态大约不会愿意让其他人看见,尤其还是他这个刚缓和关系没几天的死对头。
只是。
在谢存秋挂断电话但半天没出来时,他到底没能当做无事发生。
还是不放心。
他推开门,跟听到动静转过来的人正对上了视线,彼此都是一愣,尽管楼梯间里只有微弱的灯光,但他依然看清了对方眼里的难过。
眼眶都有些红了。
这一刻,冰霜消融,尖刺收起,那些无法为人所道的脆弱就展现在他眼前,而他不愿意看见对方这双眼睛染上阴霾。
这朵长在寒冷山巅的玫瑰就该高傲漂亮地开着。
在对视一眼后,谢存秋很快回过神,下意识地回避了傅柏宁的视线,他快速调整了下情绪,目光再转回来时已经恢复了淡然,只是眼眶那点红还没消下去——
也就泄露了本不该流露的软弱情绪。
他收起手机,道:“你怎么在这儿……是应酬?还是跟朋友一起?”
傅柏宁反手带上门,把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一米,道:“是应酬,之前跟你提过我想往生物科技方面发展,今天先见见相关一些公司的负责人,初步聊聊。你呢,也是应酬?”
“嗯。”
谢存秋下意识不想多说,怕被看出来什么,他晃了下手机,尽量平稳道:“出来接个电话,我先回去了。”
他说完就要走,却在错身时被一把攥住了手腕,对方的掌心贴在他的皮肤上,略高的温度一下烫得他有些心慌。
他下意识挣了下,却没挣脱。
傅柏宁偏过头看向眸光闪烁的谢存秋,神情温和,放缓了语气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看起来不太好。”
谢存秋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