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眠看着她们,脑海里对以前事情的记忆仍然是一片模糊,只能感受到强烈的排斥感。她想了想,最终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双手递给了吴素英。
“这钱是我来之前就已经备好了的,原本就打算给您的。”
吴素英的情绪在时眠递来银行卡的刹那,崩溃了。
她对两个儿子倾心倾力一辈子,临到老了,两个儿子没一个能依靠的。他们踢皮球踢了一个月的钱,最后,她只照顾了几年的孙女却毫无保留地拿了出来。
吴素英大哭起来,“我蠢啊,我真蠢……”
“以前的事,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时眠顿了顿,“但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闻言,吴素英和林慧心的抽泣声一止。
两人看向目光坚定的时眠,知道这事瞒不住她了。
她们回想那段不太舒适的回忆,不得不看向站在门口的于朝。
察觉到她们的视线,于朝先是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主动说了句“你们聊,我出去等时眠”,随后开门走了出去。
于朝心里记挂着时眠的事情,没走太远。
他在楼下找了一个凉快的地方待着。
给时眠发去照片和信息后,便坐在阶梯上耐心地等待起来。
这一等,过去了两个小时。
夏天的夜晚蚊虫多。
福祥这个老小区绿化还特别多,于朝坐着的周围围了一圈树木草丛,身上露出来的皮肤被蚊虫叮咬得不像话了。
还是中间,去附近的药店买了点驱蚊液才好受很多。
晚上接近十一点,时眠的身影总算出现在单元门前。
于朝顾不得其他,连忙跑了上去。
他瞥见时眠的脸色不是特别好,十分自觉地没追问,转而搂住她的肩膀:
“我饿了。”
时眠一惊。
这才从方才沉浸的思绪中抽离出来,“你还没去吃晚饭吗?”
“嗯,一直在等你。”于朝问,“你吃过了?”
时眠有些不好意思,“和奶奶她们一起吃的。”她的视线掠过于朝脸上、手臂,以及腿上大大小小被蚊子叮咬的包,“走吧,我请你吃。”
“行。”
于朝也不客气。
时眠陪着于朝在附近找了家饭店。
等待上菜的间隙,林慧心打来了电话。得知她和于朝在一起,林慧心简单地嘱咐两句就先去订酒店了。
于朝吃完后两分钟,时眠的微信里收到了妈妈发来的酒店定位。
酒店就在附近没多远,步行过去五六百米,林慧心顺便帮于朝也定了一间。
于朝跟在时眠身旁,回想晚上的事,忍不住询问:
“那件事……能让我知道么?”
“嗯?”
面对于朝突然的提问,时眠思考了两秒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不禁陷入了沉思。
“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于朝想起林慧心避而不谈的态度,不再问下去。
凌晨的潭州,夜色深沉厚重。
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空旷寂静。
时眠脑海里闪过几个相似而老旧的画面,她看向旁边低着头的于朝,抿唇笑了笑:
“其实也不是不方便,反正我不记得了。”
“晚上奶奶跟我说,我八岁的时候差点被时振强猥亵。那天晚上只有我在家,时振强和大伯母吵架喝了点酒,想过来找时毅诉诉苦,结果始终没等到时毅回来,他在沙发上睡了一觉,半夜醒来后看见我在卧室里睡觉……”
时眠说到这,莫名有些说不
下去了。
大概是当着于朝面的缘故,她果断选择跳过,简单地概述着:
“奶奶说,她们也是后来才知道时振强一直有恋童癖,好在我当时没睡太死,拿起床头的玻璃杯砸了时振强的脑袋,跑出了家门。”
“只不过时振强跟在我身后追了上来,他大概是害怕事情暴露,想把我抓回去威胁警告我一番。妈妈说我那个时候年纪太小,记不住去警察局的路,只是沿着坪景路跑,中间有一段路甩开时振强,进了一个小区求助,不过很快就被时振强以‘大伯’的身份带走了。”
“这一部分的具体细节,妈妈和奶奶都不知道,她们也是听时振强口述的。”
“据说我极力反抗,在路过坪景大桥的时候跳了下去。幸运的是,当时附近有人在夜钓,及时把我捞上来送进了医院,才没出什么大问题,只是我忘记了那段时间发生过的一些事情。其中就包括这个。”
“起初时振强还没说实话,直到妈妈带着时安从深市赶到医院,从救我的人那儿听说了事情经过,发现和时振强说的对不上,事情的真相才算彻底爆出来。”
“当时妈妈坚持要把时振强告上法庭,后来时毅不断威胁逼迫,还有奶奶,不忍心看自己的儿子坐牢,向妈妈提出弥补措施。妈妈想把我带在身边,便接受了补偿,接我一起去了深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