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红嘴绿鹦哥,小的先前往千兴坊闲逛,见有人赌空了手,就拿这个来抵,可值钱呢!”
他这句没说完,阮恭眼神都杀到他脸上去,“你小子还敢去千兴坊。”
崇安也暗道,阮管事赶紧收拾这小子。
整个侯府上下没人敢去赌坊,偏他是夫人的人,想去哪都行。
菖蒲则赶紧往杜泠静身边躲来,这回连杜泠静都瞥了他。
他赶紧岔开话题,“小的错了,只是去瞧瞧他们又在押什么?”
“押什么?”杜泠静问。
菖蒲这回却没敢说。
总归侯爷同夫人的事,总被人拿来猜测,还有人问陆侯夫人成婚后,从未赴过勋贵各家的宴请,是不是文臣之女的身份尴尬,与侯府交好的公侯伯府无法相容。
他只道都是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连忙转换了话题,说这红嘴绿鹦哥最是会学人说话,“夫人要不教教它,说什么都成。”
崇安闻言也道正是,同杜泠静道。
“侯爷的意思,就是让这鹦哥来学夫人您说话。”
“学我么?”
杜泠静摇了摇头,她平素话并不多,也没什么有趣的口头禅,她倒是想起了某人。
“倒是可以教它说点旁的。”
……
陆慎如忙完,抽换衣裳的工夫问了崇安一句。
“那鹦哥,夫人可喜欢?”
崇安忙点头,说夫人当即就教了鹦鹉说话。
男人笑起来,“都说了些什么?”
不想他问去,崇安却没回答,反而憋着笑了一声,“侯爷回去就知道了。”
男人挑眉,待到了晚间,终于把事情料理得差不多了,大步回了正院。
他进到院中,便看见灯烛在花窗上投出影子,有人坐在窗边低着头看书。
她在客栈那句“夫君”,引得他心头轻轻一跳,他不由加快脚步,撩帘进到了房中。
吵到了她,她抬头看来。灯影又将她羽睫拉得长而翘,投在眼眸间的鼻梁上。
她没再叫“夫君”,但也没叫“侯爷”,只是瞧着他,柔声道了句。
“回来了?”
她手里还握着书,陆慎如心下荡漾开来。
他不禁上前坐到她身侧,“下晌自己一人可闷?那鹦哥,你教它学你说话了?”
她眨了眨眼,眸中有笑意露出来,陆慎如目光只定在她脸上,直到她往多宝阁下指去,“教了,在那呢。”
陆慎如回了神,忽的想到崇安跟他回话时古怪的样子。
他起身走了过去,伸手逗了那鹦鹉一下,回头看了窗下的妻子一眼,又道,“夫人怎么教你的,说两句。”
鹦鹉好像识得他,先是尖声叫了声“侯爷”,接着再一开口。
“重重有赏!重重有赏!”
陆慎如一顿。
再回头看自己的妻子,见她捂着嘴忍着才没笑出声。
那鹦鹉声音不小,只把房外都唤出了憋着的笑来。
男人摇着头笑了,再低头去看他娘子。
“这就是你教的?这是学谁?”
“重重有赏!重重有赏!”鹦鹉还在叫。
杜泠静已经忍不住了,脸都笑热了,却见男人走了过来。
他只看着她,一味看着,突然问了句毫不相干的话。
“身子好了吗?”
杜泠静下意识点了头。
她点过头,忽然意识到什么,顿了顿。
他则嗓音哑了下来,“那就好。”
……
京城没下雨,但窗下的芭蕉似感到了窗内传来的潮热湿气,随着夜风摇曳生姿。
房中没再点香,帐内却又莫名的旖旎香气,混着交处散出的湿热不断盘旋。
杜泠静身下的锦被快湿透了,细汗从她颈窝里汇成汗珠,随着他倏然的力道,从后背滑落下去,沾在披在身后的长发上,又从发梢啪嗒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