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一路奔马回来,累了吧。要喝点茶吗?”
夫人又问来,没因方才侯爷不应而生气,反而嗓音更是温柔。
崇平不禁看向那位爷,陆慎如亦在这温柔如水的嗓音中微顿。
但旋即他低声开口。
“不许她进厢房来。”
崇平:“……”
这是既不允夫人沏茶,也不许夫人磨墨,根本就不让她近身?
崇平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闷闷沉着脸的那位侯爷,只能又代为回了话。
“夫人不必忙碌,属下已为侯爷沏了茶。”
他只能这样说,总不能照着侯爷的原话讲。但若是夫人还是非要进来,他还能把夫人赶出去不成?
崇平心里不确定,目光悄然自门缝往院中看去。
陆慎如亦看向窗外那抹淡紫。
他想她,还有什么话问他?再问一句,他可以考虑回她一句。
但她只轻轻“哦”了一声,缓步走了。
男人啪嗒扣上了给她买的满满一盒花簪的匣子。
崇平:“……”
不回人家的话,也不让人近身,人家不走倒是奇怪了。
杜泠静见他果然是生了气,这次连面不都让她见了。
秋霖给她煮了姜茶暖身,杜泠静捧着茶盅喝了许久,想着方才外面亭君的话,出了一阵神。
这时崇安突然来了。
崇安跟她行礼,向她问来。
“夫人,可以启程了吗?”
杜泠静愣了一下,“今日么?”
那位侯爷刚下马,还没半个时辰。就算他体魄再是强健,也总要歇半日吧?
她想他总是忙的,便道明日,“明日一早走吧?”
她如此回了崇安,崇安领了她的话去了。
杜泠静病虽然好了许多,但还有些疲乏,眼见这某人只在厢房里,等了他半晌都不出来,便闭眼小憩了一阵。
不想待她刚醒,崇安又来了。
她见年轻的侍卫面色有些古怪,走上前来,重复着方才的情形。
上前跟她行礼,然后开口跟她问来。
“夫人,可以启程了吗?”
杜泠静还以为自己睡迷糊了,一时没开口,倒是秋霖在旁眨着眼睛看向崇安。
“安侍卫也睡迷糊了?一个时辰前,不是来问过了。”
来问过了,夫人也答过了,道是明日再走。
不止秋霖记着,艾叶也记着,但杜泠静却见崇安面色更加古怪了,只等她的回答。
一旁厢房里,某位侯爷还是没出来,只有风扫的院中几片落叶悄然打旋而飞。
杜泠静不禁暗想,他是想让她今日跟他启程上路吗?
那怎么不直说,只让崇安来问她走不走?
她不由问了崇安,“那我若还是说明日再走呢?”
她问去,崇安面色更苦,皱巴着脸低声。
“那属下就下个时辰再来问夫人。”
“下个时辰?”杜泠静眨了下眼睛,“侯爷是吩咐你,若我不应今日启程,就每个时辰来问一次?”
崇安脸快皱成了苦瓜,连连跟她点头,但还怕被侯爷知道他透漏给了夫人,不由往身后看。
好在院中没人。
但院外的风吹得更紧了,似乎皆是从他关了门的厢房里涌出来,在院中沉闷横行。
杜泠静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他想让她今日就跟他走,又不说,她提议明日,他又不肯。
他非要带她走,却还不直言,只让人隔一个时辰来问一次。
非得让她自己亲口说,今日就跟他走才行
杜泠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