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景梁接过,边擦边看向单元号,他虽知道具体地址,却没有来过。
许晚春记性很好,左右看了两眼,便指了指右边:“在那边。”
曹景梁将帕子揣进口袋,又接过妻子手上的雨披,才跟着人往正确单元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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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师兄打开门时,许晚春根据记忆,拉了下离门不远的电线。
昏黄的灯光,瞬间冲散了黑暗。
虽然因电压不太够,亮度有限,但也比煤油灯明亮不少。
曹景梁还是第一次来,他关上门,左右看了一圈,也没找到挂雨披的地方。
许晚春指了指阳台:“挂那边。”
曹景梁先将另一只手上的包放到桌上,才走向阳台。
待处理好雨披,回来时,发现妻子已经不在客厅里了:“桃花儿?”
卧室里的许晚春应了声:“我在这。”
曹景梁寻了过来:“屋里挺干净,应该是保卫科的小战士帮咱们收拾的。”
许晚春也看出来了,角角落落几乎一尘不染了,完全可以直接入住,她将洗漱用品与换洗衣服拿了出来:“挺不好意思的,回头给人家再送些点心吧。”
“好,家里还有两瓶酒,到时候一起给了。”曹景梁又整个屋子转了一圈:“桃花儿,我去服务社买个热水瓶,顺便去锅炉房打瓶热水回来。”
许晚春:“身上钱票够吗?现在还有热水?不是说,晚上只供应到7点?”现在都7点半了。
“够了,你之前给我的钱票都没怎么花。”曹景梁摸了下口袋,确定皮夹在里面,才又道:“没有热水,我就找邻居借一瓶。”
许晚春拿出自己的钱包也递过去:“再买两个脸盆,热水瓶也买两个吧。”他们既然打算两边住,里弄那边的开水瓶就带不过来,一个开水瓶肯定不够用的。”
曹景梁点了点头:“那我去了,你别出去,也别给人开门知道吗?”
许晚春头也不回:“知道了……曹大爷。”
“……”曹景梁抬手,很轻很轻的……弹了妻子一个脑瓜崩:“嫌我烦啊?”
许晚春抱着他的手亲了亲:“不烦,不烦,师兄最好了。”
曹景梁喜欢亲妻子的手,那是因为她的手很软很小只,总叫人爱不释手。
但他的手被亲,还是头一遭。
柔软的唇瓣贴上来的瞬间,曹景梁觉得从头皮道脊梁骨都酥麻了开来。
他实在没忍住,抱着人就亲了下去。
出门时,已经是十来分钟之后了,曹景梁离开前,不忘再叮嘱一句:“什么也不许动,等我回来铺床。”
屋内,许晚春摸着被亲疼的嘴角:“知道了,曹爹。”
曹景梁深吸一口气,咬牙:“回来收拾你。”
许晚春才不怕他,扶着肚子,得意看着人。
曹景梁……输了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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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晚春知道师兄不让她动手,是心疼她怀孕。
但她真的觉得还好,而且她也舍不得将所有事情全抛给师兄。
所以等人走后,许晚春便去了厨房。
拧开水龙头,淘洗了毛巾,回去卧室擦洗凉席。
不得不说,军人公寓这边,用水是真方便,24小时供应。
不像里弄那边,只在早晚各供应一个小时,还不能将水龙头接到屋里,必须集体公用一个龙头。
许晚春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歌曲,一边将床铺擦了三四遍。
待擦好后,她又去了卫生间,将洗漱用品全部放过来。
就在许晚春考虑卫生间的空余面积,够不够放置一个小号浴桶时,听到了略显沉闷的敲门声。
她快步出了卫生间,穿过客厅,脸上下意识扬起笑:“回来啦?”
然而,门外却不是许晚春以为的师兄。
这么说也不对,应该说,被敲响的门根本不是她这边,而是对门。
许晚春的视线,从男人略熟悉的面容向下移,最终落在对方拎着的大包小包礼物上。
所以……这是普外科的高医生,来给他们的主任送礼来了?
之前好像听李想师兄说过,他有望年底升到副主任……
各种思绪在许晚春的脑中翻滚,她很快就明白了眼前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