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宝这些年把生活过得一塌糊涂,从来没奢望过自己还能正常的生活,认识了尤梦之后,她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朋友。
但现在看来,估计也是做不成朋友了。
床上的温语槐盯着她,即便是有银丝边眼镜的遮挡,那道视线依旧是晦暗不明,带着些压迫性。
“你对每个朋友都这么好么?”
这个问题让顾嘉宝愣了下,不明白温语槐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因为夜晚原因,温语槐的话变得格外的多。
“像你这样的人,有这样的行为,的确是很容易让别人误解,你明白么?”
当初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顾嘉宝身边就不缺各种暗恋她的男男女女,温语槐很清楚这一点。她知道顾嘉宝的那张脸就足够吸引到不少人。
“明白什么?”
“你的那位朋友不就跟你表白了么?”
想起尤梦的告白,顾嘉宝觉得对方更像是一种单身久了的勇敢尝试,你看起来很不错,不如我们试试。
其实对彼此压根没有多少了解。
顾嘉宝有些错愕:“你怎么会知道?”
“我知道,那通电话就是我挂断的,这点已经我跟你说过了。”温语槐放下了手里的碗。
“还有什么我不应该知道的么,或许我现在可以选择性地遗忘?”
顾嘉宝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明明应该生气的人是自己。
“你不应该未经允许就碰我的手机。”
这句话划清了两个人之间的界限。
这提醒了温语槐,即便是现在她再怎么厌恶这些,但是在顾嘉宝面前,她也没有身份和立场。
温语槐微微停顿。
“如果这点冒犯到你的话,我很抱歉。”
“但是我还是会这么做。”
态度坦然得让人反而没有办法怪罪。
气氛忽而变得有些暧昧,顾嘉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出于某种逃避心理,看向床头柜上的碗,端起准备送到厨房。
但是没想到碗还是很烫,她手被烫得没拿稳,碗摔在地碎了,汤汁撒了一地。
清脆尖锐的摔裂声像是戳破了什么。
她打算去捡起来,却被温语槐及时阻止,握住了她的手腕。
木质地板上的汤汁流的到处都是,脏乎乎的一滩。温语槐凝视着她,眼神显得有些克制,晦暗不明的情绪翻涌着。那种不容拒绝的力道让顾嘉宝的心情更加慌乱不安。
“放在那儿吧,不用去管。”
顾嘉宝逃避着她:“不好意思,我先把地上的碎片处理干净。”
温语槐看了眼地上的碎片,又看了眼顾嘉宝,她雪白的小腿肚子上被喷溅了些许汤汁,浅褐色的,向下流。
她伸手够了下床头柜上面摆放着的纸巾盒,抽出一张纸。
在顾嘉宝尚且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温语槐微微俯身,替她将小腿上的污渍擦拭干净。
看到俯在自己腰侧的人,顾嘉宝不由惊呼:“不用……”
从这个角度看,能够很清晰地看到温语槐的腰肢脊背,她的身上穿着参加晚会的礼服没有换下,玫瑰金色的缎面裙,衬得她气质高贵典雅。
此时她弯腰做给人清洁小腿的这种动作,顾嘉宝心理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温语槐将纸团随手扔进垃圾桶里,起身之后才发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挨得很近。她身材瘦高,个子高些的人似乎总是更容易显出气场。
“没什么,我以前不是经常这样伺候你么。”
她说得似乎是风轻云淡,不以为意。
可顾嘉宝的脸色腾一下爆红,羞得简直无地自容。
她有些克制地向后退了一步,想要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但没注意到身后就是床沿,脚根碰到,上半身向后仰,整个人失重跌坐在床上。
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着在床上铺开。
温语槐眸色深沉地看着她的锁骨,视线流连,忍不住俯身靠近。
也许是因为高烧刚退的缘故,顾嘉宝的体温还是稍稍偏高,温热得像是一块刚出炉还正蓬松的小面包。
散乱的黑色发丝之间,露出脖颈还有雪白的耳垂,上面微微泛红。
温语槐轻声在她身边说:“我跟你说过了吧,我喝酒了。”
“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么?”
顾嘉宝被摔得头晕目眩,像是一只虾蜷缩着。还来不及起身就被温语槐追了上来,感觉到她的靠近,铺天盖地的雪松气息,很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