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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一 阳台的灯火（第2页）

接下来的日子，我像行尸走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也不睡觉。天黑了就打开灯，天亮了就拉上窗帘，分不清白天黑夜。阳台门一直关着，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好像这样就能假装什么都没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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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我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才现橘朵的食盆已经霉了，地上还有没清理的猫砂。我终于动了动，开始打扫房间。收拾到纸箱的时候，从里面掉出来一个小小的毛线球，是我以前给它织的玩具，它最喜欢抱着啃了。

我蹲在地上，抱着那个毛线球哭了很久。

第七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橘朵回来了，还是那副毛茸茸的样子，跳到我床上，用尾巴扫我的脸。我伸手去抱它，却扑了个空。惊醒的时候，窗外正下着雨，雨点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响。

突然，我听到一声微弱的“喵”。

我愣了一下，以为是幻觉。但紧接着，又传来一声，就在阳台外面。我连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冲到阳台，猛地拉开门。

雨幕里，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空调外机上，浑身湿透，瑟瑟抖。

“橘朵？”我试探着叫了一声。

它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在雨夜里亮得惊人。看见我的时候，它犹豫了一下，然后纵身一跃，跳进了我的怀里。

我紧紧抱着它，它的身体冰凉，还在不停抖。我能感觉到它小小的心脏在飞快地跳动，一下一下，撞在我的胸口上。

“你去哪儿了？”我哽咽着问，眼泪混着雨水落在它的毛上，“你吓死我了……”

它没有回答，只是用脑袋蹭我的下巴，喉咙里出细细的呼噜声，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我把橘朵抱进浴室，放了一盆温水。它以前最讨厌洗澡，每次都要挣扎半天，但这次却乖乖地趴在盆里，任由我用毛巾给它擦身体。洗干净之后我才现，它的后腿上有一块擦伤，毛都蹭掉了一小块，露出粉嫩的皮肉。

“疼不疼？”我小心翼翼地给它涂碘伏，它抖了一下，却没有躲开。

我找出以前的旧毛巾，给它做了个临时的小窝，又冲了点羊奶粉。它喝了几口，就趴在窝里睡着了，眼睛还半睁着，好像怕我跑掉一样。

我坐在旁边看着它，一夜没睡。天亮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打开手机，注销了直播账号。那些打赏来的钱，我一笔一笔捐给了动物救助站。然后我把阳台的栏杆加固了一遍，又在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海绵垫。

橘朵醒了之后，我把它抱到阳台上。它看着外面，耳朵动了动，却没有像以前那样想跳出去。我把逗猫棒扔在地上，它立刻追了上去，抱着逗猫棒滚来滚去，尾巴摇得像朵花。

“以后不逼你做不想做的事了，”我摸着它的头说，“我们就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它抬起头，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我的手指，出一声满足的“喵”。

那天下午，我带着橘朵去了宠物医院。医生说它除了一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可能是掉下去的时候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然后自己找回来的。我看着它在诊室里好奇地闻来闻去，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回家的路上，我买了它最喜欢的罐头，还有一个新的猫抓板。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橘朵在我怀里打了个哈欠，爪子搭在我的胳膊上，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阳台上的风还在吹，但我再也不会让它吹到不该吹的地方了。有些东西，比钱重要得多。比如一个温暖的小窝，一声柔软的喵叫，还有那些在黑暗里，能让你重新站起来的，毛茸茸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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