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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7页)

众人既期待又忐忑的等待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半柱香后,一名婢子走来,娇声道:“我家娘子请赵公子进屋喝茶。”

若没有自己的话,这个赵公子毫无疑问是会与浮香花魁共度良宵的,虽然许七安也很想看见这一幕,可那样的话自己假闭关的事情就暴露了。

估摸着时间,许七安朝伺候客人吃酒的婢女要了笔墨和宣纸,在桌案上清扫出一片空间,洋洋洒洒写下那首”定情“诗词,随后招来女婢,道:

“你将此诗交给浮香娘子,即可去办,说杨某在此地等候。”

女婢不太乐意,但许七安塞了她一把碎银后,她立刻小跑着离开了。

很快,那位在浮香身边伺候的大丫鬟迈着小碎步疾走而来,目光略显焦虑的在人群中搜索,瞧见许七安后神色一松,莲步款款而来,福了福身子,娇滴滴道:

“杨公子,是您作的诗?”

“是我。”许七安点点头。

丫鬟展颜一笑,愈发恭敬,低眉顺眼,柔声道:“我家娘子有请。”许七安镇定的颔首,跟在丫鬟身后,朝着阁楼另一侧的主卧走去。

障子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暖香扑面而来,地面铺着一层价格昂贵的丝织地衣,价格贵也就罢了,且极耗人力。

一架临摹名画《雨打芭蕉图》的三叠式屏风隔开睡处和锦厅,一位风姿绝伦的妙龄女子跪坐在屏风前的壶门小榻,小塌上摆放一架凤尾琴。

她穿着轻薄的纱衣,凝脂如玉的肌肤若隐若现,正笑吟吟的望向门口。

两人目光交接,她微微低头,嘴角带着羞涩的笑意,最是那低头的温柔,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行酒令时文雅如大家闺秀,在塌边时妩媚勾人欲说还休,这是只有教坊司的女人才能修出的魅功。

“公子?”花魁痴痴笑道:“公子何故如此看着奴家。”

反应也和当初一模一样……许七安喟叹道:“早听说浮香姑娘天资绝色,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人,我以前不相信,现在信了。就算说浮香姑娘是天下第一美人,我也信。”

“杨公子莫要取笑奴家。”

浮香抿了抿嘴,娇羞的低下头,眉眼间笑意盈盈,显然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按理说早已阅尽人间百态的她不应因眼前初见的男人一句很可能是走过场的奉承而感到开心,可不知为何,就是想要听到他对自己的赞赏,喜欢他看向自己那灼热的目光。

“奴家要谢过公子,倘若将来奴家能名垂青史,定是公子的功劳。”浮香眼里流淌着绵绵情意,纱衣之下的圆润双腿摩挲着,愈发娇媚动人。

许七安笑了笑,适当地表现出一点轻浮:

“你要怎么谢我?”

浮香咬了咬娇艳丰满的唇瓣,她怎能不懂其中的含义,男人都是这样,所图的不过是自己的身子罢了,若换作他人这般急色,她多少会有点鄙夷。

但当许七安说出这话后,浮香却感到无比的喜悦,似乎在为对方贪图自己身子而感到骄傲,随之而来的还有些许的自卑,担心自己这蒲柳之身会遭到公子的嫌弃。

花魁的骄傲与自信在此刻荡然无存,不仅仅是他所表现出的才气,写给自己的那首《影梅小阁赠浮香》足以让自己名传百世,这是任何一个风尘女子梦寐以求之事。

也实在是面前男人的一举一动似乎都能牵动她的内心,这种感觉……就好似书中所说遇到真命天子时的触动,让她恨不得将自己的全部都奉献给对方。

于是羞涩道:

“公子,长夜漫漫,不妨先听奴家为你弹奏一曲助助雅兴。”

许七安笑了笑,心想玲月如此,浮香你这个老司机怎也如此,一个个都表现得不急,给我都看急啦,这样按部就班下去,我怕是等不到被绿的那天了,不行,我得想个办法……

曲毕,许七安先赞赏几句,语气随意的开了个话题:“浮香姑娘国色天香,难道没有人为你赎身吗?”

这显然不是一个很愉快的话题,花魁娘子黯然叹息一声:

“教坊司的姑娘,哪里是说赎身就能赎身的?便是遇到个有情郎,礼部也不会同意。”

一双美目痴痴地望着眼前男子,对方说这话难道是有意为自己赎身?也是,公子那么有才,随便作几首诗想必就能名传天下呢。

心中多了点期盼。

“也是,以浮香姑娘的美貌,便是大奉京城,也挑不出第二个。”许七安吹捧。花魁娘子噗嗤一笑,嘴上欢喜,心中难免有些失望:

“公子不要取笑人家,这大奉京城第一美人是镇北王妃,人家不过是蒲柳之姿。”语气多了些哀怨,不过她也算经过大风大浪之人,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很快便调整好了状态,看到许七安出神的样子,以为他对镇北王妃有兴趣,解释道:

“那位王妃出身江南书香门第,九岁那年随父母到玉佛寺烧香,主持赠了她一首诗:出世惊魂压众芳,雍容倾尽沐曦阳。万众推崇成国色,魂系人间惹帝王。”

“从此名声大噪,十三岁时被送入皇宫。”

“那又是怎么成了王妃?”

浮香花魁伸出拢在长袖中的纤纤玉手,兰花指捻起瓷瓶,倾倒出琴膏,一边养护凤尾琴,一边说道:

十九年前,山海关大捷,镇北王做为第二大功臣,圣上便将那位京城第一美人赠予他。”

镇北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赏赐美人也不奇怪,毕竟那位美人固然天资绝色,但当今圣上潜心修道,早已不近女色。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兜兜转转了半天,终于把话题扯到周立身上。

“此人好色荒唐,胸无点墨,奴家不喜,每次他参与打茶围,奴家就当他不存在。”巍峨的胸脯起伏不定,绝美俏脸浮过一丝怒意,周立这个人总是仗着身份对她动手动脚,但好在教坊司归礼部管,他一个户部侍郎的公子,自己也不怵他。

虽然最多也是摸摸小手但那也足够恶心的了。

许七安适当的表现出几分好奇,笑着问:

“好色荒唐从何说起,寻花问柳不是常态吗。”

“此事倒是涉及一些官场秘闻了”花魁娘子犹豫了一下,女人的直觉告诉这可能才是对方今晚的目的,但能跟许七安多聊上几句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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