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李秀玲收拾了碗筷,王八蛋也有了精神,于是安顿他坐在沙发上歇歇,又收拾收拾家里。
左右太晚也不能回舞厅去了,干脆之后陪他又坐着闲聊。
等从他家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临走王八蛋给她塞了钱,非让她打车回家。
大晚上的一个女人走夜路确实不太方便,她也就没推脱,嘱咐他继续休息,自己第二天再来。
到家已经十点半了。
李秀玲到底没舍得打车,而是坐了辆三轮回来。
周向红还没睡,听见门响挺意外,往常她应该都是十一点才回来的,于是穿着背心出来问了几句,又问她饿不。
李秀玲让婆婆回屋休息,自己洗漱了一下也就睡觉了。
第二天起来一切照旧,送完孩子去王八蛋家,老家伙缓的不错,气色明显见好。
中午在他家吃了饭,李秀玲照例去舞厅,晃荡着跟几个客人跳了几曲,还接了俩水吧的大活儿,却一直没看着张晓芬。
直到回家吃晚饭,问了周向红才知道,王雅丽居然也是一天没见人影了。
她感到奇怪,去敲她俩的房门也没人答应,到底还是周向红拿了钥匙,说是王雅丽之前怕丢放在她这里的,开门进去一看果然没人,周向红心里有数,王雅丽的确一整天都不在家,她今天总共接了三个活儿,临走纸篓上套的塑料袋还是自己换上去的,空着摆在那里。
于是李秀玲下楼去打电话呼张晓芬,结果等了半天回电话的却是个陌生人。
李秀玲这才知道,张晓芬出事了,回家告诉了周向红一声,急急忙忙就奔了医院。
时间回到头一天。
李秀玲晚上去了王八蛋家,张晓芬自己去了舞厅。
之前那双卡脚的高跟鞋的确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好容易穿顺脚了,偏偏八点多钟她正跟老于头在舞池里腻歪呢,突然一边的鞋跟又断开了胶,差点儿把她崴了个跟头,还是多亏老于头拉了她一把。
万般无奈,只能回家去换鞋。
老于头要送她,她琢磨着王雅丽这个时间段只怕还没闲着,万一让老于头撞见了,有损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就拒绝了,只说是让老于头等等,自己一会儿就回来。
一脚高一脚低的走出舞厅,正好有辆三轮车在舞厅门口等活儿,司机是个四十左右的男的,叼着烟穿个大背心,歪戴着鸭舌帽。
她着急,兼之一肚子晦气,问了价钱就急忙忙上了车。
三轮一路把她送到家楼下,收了两块钱。
而后张晓芬上楼换鞋,王雅丽却不在家,大约还在公园里转悠。
这个时间段周向红得在家带孩子,但公园里还有人,趁着夜色谈生意也有助于模糊对方的直观审美,因此王雅丽每天怎么也得晚上九点左右才收工。
换完鞋出来,张晓芬摸黑往外走。
她们住的楼和马路中间夹着一片低矮破旧的平房,胡同七扭八拐,也就三轮能跑进来,出租车都不行。
另一边倒是有条比较平顺的路,但方向不对,要去舞厅得绕个很大的弯。
此刻虽不算太晚,天也是黑透了,胡同里没有灯,只能借着远处的光亮走。
以往毕竟两个人走,虽说都是女的,好歹是个伴,今天只有她自己,走起来就总觉得四周安静得要命,小胡同那些影影绰绰的阴影里,好像总有什么人在窥视着。
张晓芬胆子再大也毕竟只是个女人,只能提着心走,暗自后悔不如刚才不放走那个三轮,直接坐回舞厅去多好。
没成想怕什么来什么,刚拐过一个弯,后面就响起了脚步声,张晓芬一扭头,就看见一个黑影已经走到了自己身后。
她咳嗽了一声,暗地里刚要加快脚步,后面的人蹿上来突然一把薅住了她的头发,猛地往后一拉。
她吃痛仰着头一个踉跄,刚要喊就被一只戴着线手套的大手捂住了嘴,上面满是机油味和汗味,整个人被推搡着一掼,重重的撞在了旁边的砖墙上,脑袋里轰的一声,撞的昏昏噩噩,紧随而来后脑勺的刺痛又让她略清醒了些。
张晓芬好歹也是在社会上混了这些年,心里清楚自己是遇上“劫道儿”的了。
刚才这两下子力道颇重,看样子这男人体格不错,附近又过于僻静,只怕一嗓子喊不来人。
这帮人平时干什么的都有,外来民工、底层混子、赌博的、吸毒的……
一般就为了弄几个钱,但却很有可能随身带着家伙。
她包里零零碎碎的,连带今天赚的和准备找零的钱也就二百来块,虽说肉痛,但起码免得横生枝节。
想清楚这点,她也就没再挣扎,准备好了只要对方开口,就把包里的钱都掏给他了事。
对方见她没动,于是改用手掐住她的脖子,整个人都贴上来把她顶在墙上,喘着粗气压低了声音说到:“老实点儿啊,要不掐巴死你!”
嘴里一股浓重的烟味。
远处的灯光从他背后射来,张晓芬只能看见一张隐藏在阴影中的脸。
“大……大哥……有话好说,”她用力的吸着气:“我……包里钱不多……你都拿走吧……”“嘿,光钱就完事啦?!”
这话听着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但张晓芬脑袋反应也是快,努力的挤出点儿笑容来,声音也自然而然的带上了魅劲儿:“大哥你要还想干别的也行……咱换个地儿,老妹……”还没等她说完,男人的膝盖就重重的撞在了她的下身。
这个区域对于所有人而言都是致命的,尽管女人没有像男人那样外露且脆弱的生殖器官,但重击此处同样会造成难以名状的疼痛。
她只觉得一瞬间自己的胯间仿佛都沸腾了一般,呃的一声,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往下佝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