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玲手攥得指甲都陷进了肉里,腿肚子发软,强撑笑容朝着沙发上的俩人点头哈腰:“两位大哥好!这……都瞅着面生哈,我这……都该怎么称呼啊昆哥?”
昆哥叼了根烟,从后边搭着她的肩膀介绍:“这你叫强哥,这你叫龙哥。我有点事儿问你,”他走过去抱着膀子靠在旁边的墙上:“当着我哥的面儿,知道多少说多少,别藏着掖着的,明白没?”
“强哥好!龙哥好!明白了,昆哥瞅你这话说的,老妹儿在你手底下混口饭吃,只要知道,肯定说明明白白的!”
“嗯……昨晚上,搁咱这儿打架那几个小子,你见过没?”
李秀玲一瞬间在心里下了定论,小午确实是跑了。
上楼的时候她就猜到昆哥找自己大约就是和这件事有关。
如果小午被他们逮住了,那应该犯不上来找自己。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两伙人怎么折腾那就是后话了。
现在昆哥来找她,只要和小午有关,就说明他们需要线索。
毕竟S市这么大,像小午这个年纪上学的和不上学的人多了去了,哪就那么容易找得到。
而他毕了业,本就定了今天一早回家,只要上了火车,那就是万事大吉。
地痞就是地痞,要说全省范围的找一个打架的毛头小子。
那就未免也太离谱了。
“我……我就见过一个……不是,两个……”
“到底他妈一个还是两个?!”
昆哥皱着眉头说。
“哎呀可别提了!是这么回事儿啊,昆哥,强哥,龙哥,你们听我说。”
她既然已经确定了小午安全,心里也就有了底:“昨晚上那帮小子里,要说认识,我就认识一个。那小子不常来,小年轻的好糊弄,跳过一回舞之后吧,我再看着他,就拽他上楼来,其实啥也没干,哄着赚俩钱呗。昨晚上我俩就搁这个包间来的。他正跟我腻歪呢,就有个小子砸门进来找他,说是他们一伙的跟人打起来了。完事他就下楼了,钱也没给我,我跟后边也撵下去了。结果等我好不容易挤到跟前,他们就都跑了!到最后钱我也没要着!那不算上砸门那小子嘛,所以我说我见过两个。”
昆哥他们也是有病乱投医。
昨天晚上那群小子溜得快,出门就没影了。
强哥和龙哥在自己场子里让一帮小崽子给打了,这事儿要是没个交代,怎么着也说不过去。
偏偏他打听了好几伙在地头上混的小痞子也没什么头绪。
要说是学生,S市学校多了去了。
直到这两位哥上门来兴师问罪,二闺女举报一个舞女和那群小子中的一个熟识,他这才反应过来。
很多来跳舞的男人都会多多少少和熟识的舞女谈及自己的人生,没准这个女人就能提供点什么有用的线索。
结果问来问去,李秀玲一口咬定,自己除了能大概确定对方是个学生,其他一概不知情,另外这小崽子玩完还没给钱呢。
一天到晚除了钱啥他妈也不知道,这帮娘们活该在这地方卖屄,他恨恨的想。
强哥用没缠纱布的那只手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下了结论:“学生也他妈敢出来得瑟,现在这些小屄崽子是越来越他妈混蛋了。昆子,这事儿你看着办吧。”
昆哥点头哈腰:“哥你放心,我指定找着这帮屄崽子,好好教教他们做人。那啥……昨天实在是对不住哥了,今儿,今儿我做东给哥压惊!在这儿先玩会儿,晚上咱们去海宴楼!”
“你这地盘可不怎么太平……”龙哥斜挑着眉毛。
“哥你消消气儿……昨儿那是意外情况,意外……那啥……”昆哥扭头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李秀玲,又瞄了瞄沙发上的两人。
龙哥拿手一指李秀玲:“她留下吧,给你强哥找个够劲儿的就行。”
李秀玲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磕磕巴巴的连忙开口,又不敢大声说:“那啥,大哥……我……我今儿来事儿了……实在对不住啊……”
龙哥扭头往地上啐了一口:“操!真他妈晦气!”
昆哥连忙皱着眉头摆手:“滚滚滚!真他妈不给我长脸!……没事龙哥,前两天我这儿新来俩小丫头,水灵,一会儿叫上来陪你俩唠唠嗑。”
李秀玲如蒙大赦,点头哈腰的连声答应着转身就走。
就听见后面强哥说话:“嗤,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玩的,在歌厅都他妈玩腻了。最近我发现,还是上岁数的有味儿……”龙哥笑着接过话头:“你他妈最近口儿可越来越重了啊……”
李秀玲下了楼,被张晓芬一把拽到旁边,问出了啥事。
昨天她没来。
李秀玲大概讲了讲昨天发生的事,也没提小午今儿就走了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