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玉也不是不需要钱,她去舞厅,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赚钱。
但刘哥这个钱一拿出来,她捂着脸就哭了起来,刚画好的妆都花了,刘哥劝也劝不住。
哭了几声,她把刘哥的钱拿起来摔在他脸上,起身就要走。
刘哥急忙拽住她,好一通解释和赔礼道歉。
卢玉见好就收,也就抽抽搭搭的原谅了他——到底也没要他的钱。
俩人最后互相记了Bp机号,退房时刘哥才知道李秀玲出的押金,自己舒服了一宿,钱倒要她出,那就太不像话了。
于是拜托卢玉把钱给李秀玲捎回去。
这个钱卢玉收下了,这是正经事。
眼看着中午了,俩人又找了个小饭店,胡乱吃了口东西。
吃完刘哥要打个车送她,她表示舞厅就离着不远,自己走着去就可以。
临分别刘哥忽然在背后喊她:“小玉……舞厅那地方……不好……”她没回头,悠悠的答了句:“不然能怎么办呢,我就是个女人,还得养家糊口啊……”说完道了个再见,就慢慢的走远了。
刘哥原地愣了半天,也打车走了。
等到他回了家,这个乐子可就大了。媳妇第一时间发现了他衬衫上的唇印。
男人身上一旦有这玩意,要解释是挤公交蹭的那可就太牵强了。
媳妇连哭带嚎,捎带着把陈芝麻烂谷子都翻出来抖了抖,还把他的生理问题也拿出来好一通贬损,用词极为尖酸刻薄。
他自知理亏,先是沉默不语,后来被说的实在挂不住脸了,才终于爆发。
两口子前所未有的大吵了一架,甚至动了几下手。
媳妇摔门回了娘家。
他妈在批发市场看摊儿,下午回家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直说让他上门去给媳妇赔礼道歉,但刘哥也是横了心,平生第一次没给老太太面子。
于是老太太又哭了一气儿自己命苦,丈夫走的早,儿子不孝顺如此这般。
这一天老刘家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过了几天,李秀玲又带丈夫去复查。
她总觉得丈夫最近似乎有所好转,人精神了不少,说话似乎也能多发两个音节了。
等到了医院,楼上楼下的跑了一通,大夫的说法也挺鼓舞人心,丈夫确实有了起色,虽然很微小。
这给了她莫大的希望,自己苦苦熬着,不就是想将来的某一天,能够重新一家和睦,其乐融融嘛。
如果丈夫能像正常人那样交流,神志清醒,甚至有一天能站起来……想想就让人觉得,现在吃的一切苦都是值得的。都弄完她又拜托别人照看着丈夫,自己挂号去了一趟妇产科,推门进去时里头有人,都是女人,倒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于是她就站在一旁等。大夫拿着个单子对那个女人说:“你这种情况,啊,输卵管堵塞,是后天形成的。看检查结果来说,没有其它的病变和炎症,这是个好现象。
现在医学发达了,我们医院去年引进了腹腔镜技术。
这属于微创疗法,可以对输卵管进行手术来恢复它这个正常功能,而且没有外部创口,基本不影响正常生活。
我建议你考虑一下,找个时间来做,这样的话,今后还是很有可能可以正常受孕的。”女人千恩万谢,激动的走了,她坐下来,跟大夫说自己的情况。孩子断奶一年半了,但最近她发现,自己的乳头有时候挤挤就会流出一点液体来,像是奶水,倒不多,每次也就能出来几滴。大夫让她做了个B超,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又问她孩子多大了,平时是不是经常用乳房逗弄孩子,或者孩子有睡觉摸着乳房或者含着乳头的习惯。
她摇摇头,孩子晚上一直都是和婆婆睡呢。
最后大夫也没分析出准确的原因,好在可以确定没有什么病变。
只是嘱咐她注意观察,适当的再找时间来看看。
直到推着丈夫出了医院,她才反应过来,大夫的意思是不是说平时被孩子摸多了就有可能会刺激成这样。
她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孩子倒是没接触,但她这一年来,乳房被别人摸的还少么。
晚上去舞厅,她看见卢玉,忽然想起,她不就是什么输卵管堵塞么。
借着站在一起的机会,她咬着耳朵和卢玉说了这件事,并保证自己肯定没有听错。
卢玉也很兴奋,一个女人苦于自己无法成为母亲,甚至遭人白眼和冷落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卢玉自打两年前被大夫明确告知无法治疗后,就干脆没再去过医院。
如今她像一个判了死刑的人,突然听说还有一条生路可走,心情有多激动就不用提了。
卢玉表示,明天自己就去医院,看看到底有没有希望。
李秀玲也挺高兴,卢玉这事儿要是治好了,她就算实实在在的帮上了忙。
张晓芬半截子插进来,听说了这事儿也很高兴,连声催促着卢玉,让她明天一定要去医院检查,万万不能错失良机。
三个人正聊着呢,小午突然钻了过来,笑嘻嘻的问她:“姐,你们唠啥呢,这么高兴。”她吓了一跳,抿着嘴轻轻拍他的头:“瞎打听什么,你个小屁孩。
女人的事儿,跟你没关系。”随即她又惊讶的问:“哎?今儿不是周末呀,你怎么跑来了?”小午拉着她的手笑呵呵的回答:“打今儿起我可就不是小屁孩喽,姐,我十八了,今天是我生日。”李秀玲这才认真的打量了一下,他脸红扑扑的,嘴里还有股淡淡的酒味。“行呀,变成大小伙子啦。”俩人认识了大半年,一直在肉体和金钱的交易之间还保持着一种暧昧。她是真心喜欢他,看得出来,他也很喜欢自己。如果不是自己一直坚守着最后的尊严,说不定早就发展出了些什么特殊的关系。她想的有点脸红,刚要拽着他的手往舞池里走,却被他拽住了:“姐……咱今儿别去那里边了,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好不好?”李秀玲奇怪的扭头看着他,小午不好意思的指指旁边:“刚才喝酒的时候,不小心说走了嘴……有几个哥们非要跟着来见识见识……”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在男士观察团里发现了几个年轻的面孔,正藏头露尾的往对面的女人身上瞄。她气得直乐:“你个小色鬼,装什么老油条,还敢带人来了。”随即反应过来,小午是怕自己和他在舞池里做亲密的举动,被同伴看见。年轻人啊,终归多少要顾及自己的面子。
要说安静的环境,那就只有二楼的休闲包厢了。
张晓芬倒是早就和她说过,楼上的包间分两种,上楼往右是正经包间——装修正经,倒是没人在里边干正经事。
就是张晓芬和卢玉去过的那种,门槛费二十,赠送两听珍珍,理论上能用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