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我心里没有一点儿期待就是在说谎,毕竟爸妈明天就要走了,自己守在空房子一个月,除了从学校带回来的工作,再安排些其他生活何乐不为。
我笑着点头,不过话说出来却又没那么确定,“也许吧!”
“明天?”
陆尔越约起来倒是不含糊,我摇摇头又吞了口啤酒,“我父母明天离开,我会很忙。”
“后天?”
“后天可能行。”
“哇,我可真不容易,跟你约到个可能!”陆尔越装佯夸张地笑起来。
我们四个占了个台子,严卓跟吧台要了个盒骰摇骰子,四个人拿扑克当筹码,十块十块的一张张掏出来赢钱。
大家玩得正在兴头上,忽然香香惊呼一声。
我吓了一跳,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也是吓破了胆。
不知什么时候,朗传易站在我们台子一边,气鼓鼓地训斥道:“你们才多大就跑到这里喝酒!”
他转向两个男生,眼睛定格在严卓身上,“孩子,这是你的主意?”
我们震惊得说不出话,沉默让酒吧的音乐声变得愈加震耳欲聋。
我从没见朗叔这么生气,我是说我回来后经常见他生气,可和现在比就是小儿科了。
不知道香香如何,我是只想变成一缕烟瞬间消失才好。
然而事与愿违,朗叔转个身就发现我的存在。
他的眼神从我的头顶一直划到鞋尖,我下意识往座位后缩,刚好撞到陆尔越肩膀。
陆尔越顺势揽住我的肩膀,一副保护我的样子。
“爸爸!”香香从座位站起来,走到朗叔跟前,试图想阻止朗叔一触即发的怒火。
朗叔看了看我们面前摆的一排空酒瓶,眉头越皱越紧。“喝了这么多酒,不怕回不了家么!”
“爸爸,这位是谁?”香香提高声音大声质问。
我这才注意到朗叔旁边站着一位苗条娇小的女人,大约三十岁左右。她的手搭在朗叔胳膊上,柔声道:“嗨,别这么严厉,他们还是孩子。”
“约会结束了,宝贝儿,”朗叔说道,但因为他看着香香,所以不知道是不是在回应他的女伴。
“约会?”香香嘴唇颤抖,情绪越来越激动,“你在约会?我昨天跟你聊起来时,你什么都没和我说!”
“朗香,”情况越来越糟糕,朗叔只有在非常生气时才会连名带姓叫香香。
果然,他一把抓住香香的胳膊,厉声道:“你和一群白痴泡吧不说,还把自己喝个宁酊大醉,所以不要改变话题。”
香香猛得从朗叔手里挣脱开,转向严卓,眼里含着泪水道:“带我回家。”
严卓立刻上前,但朗叔用庞大的身体挡在他的前面。
严卓举起双手,不知道是在对朗叔发誓还是投降,或者两个都是,“我没喝酒。我保证,朗先生。我知道要开车,所以一滴也没碰,我一直在喝可乐。”
郎叔思量片刻,照香香现在的模样,如果再多说一句重话,要么嚎啕大哭,要么对站在他身边的漂亮女人大发脾气。
审时度势之后最终决定让她和严卓离开,可还是不忘又加一句,“你回家后我们再谈。”
“你行不,陆尔越?”严卓临走时不忘看向他的朋友,我很清楚他们在说我。
陆尔越给他一个没问题的手势,“我会叫滴滴。”
香香红着眼睛离开,严卓紧跟身后。
我长松一口气,场面总算不太难看。
“我们走吧。”朗叔忽然道。
我开始还以为朗叔在和他的女伴说话,看他没挪步子,才明白他在指我,“我?”
“小霞,我这会儿没有多少时间和耐心。”
我缩在沙发里一动不动,抗议道:“我为什么要走?”
“你喝醉了,我带你回家!”
‘回家’两字声音很重,我有点儿喘不过气,但并不能阻止我回嘴,“我喝得不多,我没醉。”
我们一直盯着对方,直到他彻底失去耐心,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向出口。
我抗议道:“放开我,你没权利带我走。”
“来吧,子佩,”朗叔根本不听我说的,而是扭过头招呼他的约会同伴。
“我不要离开,见鬼,你又不是我爸,放开我!”我更大声地抗议。
朗叔眯起眼睛,低声咕哝道:“如果我是的话,会把你摁在膝盖上,把你揍个半死!”
他把我一路拖到昨天看着的那辆小货车前,道:“进去!”
我才不要坐在他和约会对象中间,然而朗叔却把我的挣扎当抗拒。他一把把我抱起来,像袋儿土豆似的扔进车里。
“我去啊!”我大骂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