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
盘古开天地,猫儿亦偷腥,
既识个中味,欲舍却不忍。
更有妇人奇,夜夜将猫引,
猫儿若不来,直如搜他魂。
却说黄氏想念王家小官人,只道昨夜曾与他同衾共枕,虽不能大畅,也可解馋,谁知今日又未到手,比那望梅止渴,画饼充饥,也差不多儿。
自个儿孤孤凄凄了一阵,忽然想道:林玉小奴才虽长相一般,昨夜是他不是,不知他的那物儿,比王家小官人的大小如何!
左右睡不着,且到厅后他睡的去处,看一看,做是不与他做事,只当看看儿以消我闷怀。
听听小丫头儿己睡着了,遂轻轻开了房门,走到林玉铺边。
月光虽不照着,却也有亮光。
只见那林玉像死人儿一般,睡得好熟。
黄氏道:“这样蠢才,可见昨夜不是他装做的了。”待要回房,心里痒痒的,就像有末了之事一般。
此时天气还热,林玉精着身子躺着,黄氏轻轻把手摸他那玉茎,倒也长长大大,恨不得叫醒了他,和他弄弄耍子。
心里想道:“不好,倘若那三郎晓得了,只道我忒贱了,便不尊重我呢!”再三咬着牙根忍住了,下面阴内,却流了好些浪水。
因是单裙,那浪水把裙儿打湿,贴于腿上。
黄氏急急走进房里,闩了门睡了。直至三更,方朦胧睡去。五更初交,又惺惺松松醒了。正是: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
却说到了次日,还是己牌时候,黄氏问林玉:“可去伺候王家小官人?”
林玉道:“早哩!王大爷原吩咐我下午去。”
黄氏道:“今夜又知要吹灯,不要吹灯?”
林玉笑了一笑道:“想是不要吹灯了。奶奶也该买些东西,只怕王大爷要吃些酒。”
黄氏道:“我又不是娼妓,怎好陪他吃酒!”
林玉笑道:“怎么?奶奶还要陪他睡觉哩,吃酒又有何妨!”
黄氏骂道:“小贼囚!谁和你调笑。”就取出五六钱一块银子,吩咐林玉:“只拣好吃的,买它几件,苏州三白酒是不能缺的,不够,你再来拿银子买,不要被他笑话。”
林玉接了银子,一桩桩买完了,向黄氏说了一声,往阳家门首来。
阳武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遂问林玉道:“你为何这时才来?你先领我至后门瞧瞧去。”
林玉就领了阳武,在刘家后门口看了一遍。
阳武见之,道:“好!好!果然冷静去处,无人行走,你且回去,在后门等我,将及点灯时候,不消你来了,我竟到这所来。”林玉应了,各自散了。
林玉到家,把这话道与黄氏。心里又想了一会,怕王家小官人今晚相会,倘或说前夜并不曾来,反不好意思。
不如我自首先请罪,下次又好再求弄弄,心下想定,只管站着不去。
黄氏道:“你还要说甚?”
林玉道:“小的实有话禀告奶奶。”
黄氏道:“你讲!”
林玉红着脸,笑嘻嘻道:“奶奶,在王大爷面前,不要提起前夜的话罢。只当今夜来起,岂不越发有趣。”
黄氏道:“这也奇了,他前夜来过,为何不要提起?”
林玉道:“若奶奶说了,偏王大爷道:‘昨夜来的是谁?倒不好看相。’”
黄氏道:“我且问你,前夜来的,难道不是王大爷,你实说是谁,说了,我便饶你这贼囚。”
林玉道:“连小的亦不知是谁,只不是王大爷罢了。”
黄氏道:“小贼囚,想是你捣鬼,我倒被你愚了,怪道那人遮遮掩掩,有许多怪模样,若不是领王大爷将功折罪,我定叫你活不成。”
林玉颠倒趴在地上,磕了个头道:“小的谢奶奶。”黄氏只觉又好气,又好笑,此事只得罢了。
过不多时,夜色西沉,看着夜了,黄氏忙忙洗了个澡,把那水中加了许多桂花,把那阴部洗个干净,又拿一包儿夹于阴部,就如迎接自家官人一般,小心奉承,只怕他不甚欢,又吩咐林玉道:“快快吃了夜饭,往后门伺候。”林玉应了自去。
黄氏又叫冰儿来,吩咐她道:“我有个嫡亲小兄弟,今夜在咱家来睡,你可在此服侍,明日不要对那看门老头儿与那雇工说,若说了打你个半死。”
冰儿丫头忙道:“谁和他们说?”
黄氏又道:“你小心服侍了我的小兄弟,还要赏你钱买糖吃哩!”你道黄氏为何前番不吩咐,这番又吩咐起来,只因前番说是黑影子里来,黑影子里去,不会被这个丫头看见,这番免不得同坐着与那小官人吃酒,瞒不得冰儿小丫头了。
故此黄氏只说是兄弟,料这小孩子家,想不到别样事情。
黄氏吩咐了一会,看看那天已渐浙黑了,月也上了,心里好生焦燥,道:“小冤家,为何只管不来?”
忽然,林玉在前站了,又一个人在后,息息索索进来。
黄氏心中狂喜,那心儿好似要自心中跳出一般,羞得满面通红,没处躲闪,只得立起身来。
但见一个如花似玉小秀才过得房来。
阳武见了黄氏,深深作了两个揖,立住了脚,带着笑险儿道:“奶奶真是天仙下凡,绝代无双,小子何福,今日得从亲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