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妈妈不抱,我和姐姐先回家了,你跟爸爸在这儿帮三伯组装自行车吧。”
一见妈妈牵了姐姐的手要走,航航急了,拍着爸爸的肩要一起。
“不行哟,”褚辰跟他讲道理,“爸爸还要帮三伯组装自行车呢。”
航航指着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组装自行车的人,数道:“1、2、3……7。多,不用。”
“他们人多,不用爸爸帮忙。是这意思吗?”
航航点头。
褚辰莞尔,看着他三哥笑道:“听到了吧,航航说你们人多,不用我帮忙。”
老三朝父子俩摆摆手,“行、行,走吧。”
“帮我跟爹爹姆妈说一声,我们走了。”
“嗯。”
电车上人多,一家四口抢到一个座位,褚辰抱着航航、昭昭靠过道坐着,邱秋抓着他身后的座椅扶手,小声跟他说小六相亲的事。
一听男人42岁,二婚,有两个孩子,大的都15岁了,褚辰都懵了:“爹爹姆妈同意了?”
“都提着东西上门了,这还不算同意吗?”
昭昭仰起小脸好奇道:“妈妈,小姑姑要嫁人了吗?”
邱秋想想小六瞅见宋明哲眼里毫不掩饰的欢喜,乐问夏、丁珉、姆妈在后面的推波助澜,“应该快了。”
一家四口到家,老太太见褚辰脸色不对,航航白嫩的小脸上留着一道道哭痕,便悄悄拉了邱秋到一旁问道:“航航跟房毓、大花他们打架了?”
邱秋摇头。
“你爹爹姆妈又闹幺蛾子了?”
邱秋点头,挽着她的胳膊坐在沙发上,跟她细细说了宋明哲的事。
老太太捂着心口听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问邱秋:“你觉得小六是单纯地想去香港过好日子呢,还是喜欢上宋明哲了?”
“都有吧。”
“他明天带他儿子去你们医院是吧?”
邱秋点头。
“我跟你一起过去看看。”
真见了人,老太太也不得不说,是个人物。
脸长得好,气质好,说话斯文有内涵。
可也正因如此,老太太对此人十分不喜,“屁本事没有,连我家辰宝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但凡有点能力,会护不住妻子?能在农场待那么多年?能让儿子折了一条腿来保护女儿。
一个大男人好意思当缩头乌龟?!
“呸,什么玩意儿。”老太太见了人,转头就骂开了,“一张嘴也就骗骗没啥见识的小姑娘。”
邱秋送老太太坐上电车,回头便让护士将宋明哲的儿子宋宇军,安排在班长他们病房旁边,带着七位重伤号过去,给他号脉,施针。
随后,针灸这事便交给班长吴鞠了。
腿部按摩,让他们七人来,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学学按摩呢。
安排好,邱秋暂时便不管了。她得抓紧时间给季乐山施针,调整药方,得赶紧把癌细胞控制住不让它们往别的地方转移。
从季乐山病房出来,邱秋右手都是抖的,一枚金针要在限定的时间内弹动二三十次,几十枚下来,手都舞成残影了,能不抽筋吗?
伏若南心疼地握着她的手,给她按摩:“明天让我试试吧?”
“行啊,你先给班长扎扎。”
吴鞠抽了抽嘴角,没理伏若南那副蠢蠢欲动的表情:“邱秋,你那套金针的图纸,能借给我用用吗?”
“想打制一套啊?”
“嗯。金针打不起,我准备用银圆打一套银针。”
“行,明天拿给你。”话说出口,邱秋已在心里琢磨开了,史博荣不是爱国商人吗?不是想为国家做点事吗?不是敬佩他们这帮上前线的学生吗?
贡献些大黄鱼,给同学们一人来套金针不为过吧?
想到就去做,邱秋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拎着医药箱,唤了吴鞠、伏若南、张扬去高干病房。
路上她把自己的想法一说,别说张扬、伏若南了,就连吴鞠这位向来稳重自持的班长,都难掩激动地摩挲了手里的拐杖。
没想到门一开,史博荣他弟、他侄子也在。
“邱医生,”史大华扬起笑脸,从椅子上站起来道,“听人说你想用药方入股一家药厂,这么好的事,找我呀。一切条件好谈。”
他爹跟着附和道:“邱医生,听说你在为伤残军人安装义肢而奔走,这是好事啊,是善举,作为一名华人,一名华籍商人,我们有义务伸出援手,贡献一份力量。”
说罢,他朝儿子使了个眼色。
史大华打开信封,从中抽出一张支票,叠放在信封上一起递给邱秋:“这是我们大华集团给伤残军人安装义肢捐献的五百万,请收下。”
邱秋扫了眼史博荣平静的脸色,双手接过信封和支票,笑道:“我代表我们前线的军人,谢谢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