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的表情连带语气都格外警惕。
“是什么不好消息的电话吗,福楼拜确定情况了?”
大有一种要是福楼拜点头报个地址、他就直接冲进去把人杀光的架势。
“还没有,是高先生给我打的电话。”
兰波失笑,“你怎么湿着头发就过来了?去沙发坐好,我给你擦干。”
魏尔伦乖乖收回手,在沙发上坐直身体,让兰波将那头金发拢在手中,仔细用毛巾擦得半干。
“这次出任务,”
他忽然好奇开口问道,“我们会是什么身份?”
“不清楚,看后勤部那边怎么安排。”兰波说,“虽然我也会给他们提些建议,但细节都是他们自己补充的,尽量符合逻辑,不露破绽。”
毕竟有些假身份是顶替了别人的真实身份,也有些是多名特工共享,不能随便按照自己的心意修改,很容易穿帮。
“哦。”
还是头一次询问这件事的魏尔伦恍然应了声。
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
“我一直以为是你喜欢才特意选的,”魏尔伦说,“毕竟只有第一次任务里的兄弟身份比较……正常。”
第一次好歹还是兄弟,后面几次都是什么?
雇佣兵与他捡回的狼犬,经纪人与被豢养控制的杀手,集团少爷与他的保镖兼玩物……一次比一次的尺度更大。
兰波:“………不是喜欢才选。”
兰波:“一开始是为了方便照顾你,后面……也不知道后勤部的人怎么回事。”
他反驳的语气难得有些底气不足,让魏尔伦都忍不住脸上的笑意。
“其实,我还挺喜欢的。”
想起刚才兰波表情的他思考了下,将放在腿上的手伸高,直到握住兰波仍在帮忙擦头发的手腕。
随即,他的脑袋也一同仰起,那双漂亮的浅色鸢眸从下至上,望进那双低头看过来、略显困惑的金眸里。
“要不要再来一次,”
魏尔伦用偏低的嗓音开口,带着具有强烈蛊惑意味的撩拨笑意,念出那个单词。
“主人?”
兰波帮他擦头发的动作停住了。
…………
虽然喊的是去德国那次任务时才会有的称呼,但魏尔伦选择是其实是中东那次的伪装身份,被经纪人豢养的异能杀手。
那条兰波送给他的袖箍,此刻已调整松紧,改为圈在脖颈这种致命处,化作独一无二的、宣誓主权的情涩禁锢。
二指宽的墨黑皮革镶嵌宝石,压着冷白细腻的肌肤,又有散落其间的金发点缀,真是再合适不过的好风景了。
他的衣服已经被彻底褪去,两只手的手腕并在身前,被那副能封禁异能的手铐牢牢锁住。
双膝跪在床前的柔软绒毯上,不疼,但被那细小的绒毛撩得有点痒。
天花板的那盏灯已经被关掉,窗帘也被拉紧,唯一亮着的光源仅剩下床头的那两盏暖黄暗灯,照亮周边的一小片区域。
至少,让他看不清眼前人的面孔。
“13,”
有声音叹息着开口唤他,落进这片昏暗的空间里,激起一片涟漪。
“你又不愿意听我话了,是吗?”
不听话……他哪里有不听话?
13在努力回想过去发生的事情,但注定得不到任何结果。
他一直想要不踏出R先生的判定标准,这样就不会面临惩罚……但有时候,对方的询问只能换来一阵茫然,与宛若默认的安静。
因为R先生不喜欢听见他反驳。
或者,他该认错。
但就在13想要开口时,坐在床边的人发出短促的闷咳,以及更加无奈的一声轻叹。
“或许,我真的不该对你太心软,才能让你有机会一次又一次的惹我生气。”
他从床边拿了什么东西,站起身,来到低头跪着的13面前。
比起仅在脖颈上戴有一圈黑色皮革的金发青年,对方浑身上下衣物整齐,连拢在一侧扎起的墨黑长发都没有凌乱半分,优雅到可以直接出席贵族宴会的程度。
这种强烈的差距,势必给弱势的一方带来强烈的羞丨辱意味,将不能背叛的烙印深深刻入身体的本能里。
“只是,你也看见了,我的身体不好。”
对方单手握拳,又抵在唇边轻咳了两声,才缓慢俯下身来。
他将另一只手中的道具塞到金发青年手里,而后者几乎是有点仓促的接过,不知所措地握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