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受礼教熏陶的他深知,青玄是挚友的遗孀,他们此举已然逾矩,可为什么此刻他竟不舍得放手。
许久,青玄才逐渐从崩溃的情绪中清醒过来。
她挣开他的怀抱,满脸羞愧道:“沈大哥,对不起,我刚刚又犯糊涂了!”
沈长歌心中五味杂陈,呆愣了片刻才缓缓道:“没关系,你死里逃生,受了惊吓,只要好好调养,慢慢就会好的。”
第二日一早,沈长歌刚下楼就被一男一女拦住。
那个女子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生的神采飞扬,顾盼生辉,一身高贵气质浑然天成,此刻身着一身粉色的流仙裙,更让她平添几分娇俏之色。
她说话的声音婉转动听。
“请问公子可是定北侯府的小侯爷沈长歌?”
沈长歌不解,他一直刻意隐瞒身份,为什么这两个陌生人竟会认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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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接着笑道:“小侯爷,你昨夜搞出那么大动静,我们想认不出你也难。”
他身旁的男子同样身着一身锦衣华服,仪表堂堂,腰上挂着一枚价值不斐的云纹玉佩,一看就知也是个世家公子,他朝沈长歌拱手道:“小侯爷莫要见怪,舍妹并无指责之意,实则她还十分佩服小侯爷,说小侯爷是至情至性之人。”
说完他注意到沈长歌依然疑惑的表情,不禁自嘲一笑道:“只顾着寒暄,都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寒卓,这是舍妹寒烟,我们都是出自于南安寒氏一族。”
沈长歌闻言顿时了然,忙朝他们拱手道:“原来是寒氏的小公爷和小郡主,长歌见过小公爷,小郡主!”
“小侯爷莫要客气,若论身份我们也算相当!……”
寒烟一脸坦然。
不等寒烟说完,寒卓打断她道:“阿烟,莫要胡说,小侯爷是将门之后,我们两个不学无术之辈岂敢与他论身份。”
沈长歌笑道:“小公爷太自谦了,南安寒氏一族,是南安唯一的异姓王族,深受南安王器重,小公爷更是在十五岁时就以一套八荒六合剑法誉满中州,小郡主也是才情过人,小小年纪便能出口成章,她写的诗词歌赋,长歌也十分欣赏!”
寒烟闻言立即欣喜道:“原来你喜欢我写的诗词,那你最喜欢其中哪一?”
沈长歌略一思索,而后缓缓念道:“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挪尽梅花无好意,赢得满衣清泪!”
寒烟接着他道:“今年海角天涯,萧萧两鬓生华。看取晚来风势,故应难看梅花。”
“原来小侯爷也喜欢《清平乐》,这词正是寒烟最得意之作,看来小侯爷与寒烟倒是称得上是志同道合。”
沈长歌忙笑道:“长歌三生有幸!”
寒烟想了想又道:“看小侯爷今日淡定自若的样子,可是已找到了心上人!”
沈长歌对昨夜的鲁莽有些不好意思,忙致歉道:“昨夜是我小题大做了,惊扰大家休息十分抱歉!”
寒烟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看小侯爷昨夜心急如焚的样子,便知你对那个女子用情颇深,怕只怕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寒烟说到这里,目光灼灼看向沈长歌,片刻后见他脸上始终并未有任何不悦之色,于是接着道:“寒烟在此斗胆提议,若日后小侯爷你一腔痴心错付,不妨考虑一下寒烟,你我二人不论是身份地位,品貌才情都颇为般配!”
“阿烟!”
寒卓听到这里顿觉冷汗涔涔,他这妹妹什么时候开始如此大胆,大庭广众之下竟主动向男子求亲,实在是……
“哥哥不必觉得难堪,我与小侯爷难得才能见上一面,既然我真心仰慕他的人品才华,我的心思自然是要如实告知他,否则岂不是会错过!”
寒烟说的极为坦然,脸上并没有一般女子的娇羞之态。
沈长歌淡淡一笑,并未因她的主动告白,而对她有任何看轻,反倒觉得她直爽可爱,只是他确实心有所属,无法回应她的深情。
寒烟见沈长歌面露为难之色,已然猜到他的心意,她心下不禁有些失落,但很快释然,她洒脱一笑道:“小侯爷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寒烟只是将自己的心意据实相告而已,小候爷只管直言不讳。”
沈长歌心中对她的恣意潇洒赞叹不已,但她年岁尚小,他不能模棱两可的耽误了她,于是连忙双手交叠置头顶,躬身向她行了一个大礼,意思不言而喻。
寒卓已然面红耳赤,寒烟却只是了然一笑,而后也回了沈长歌一个端方的女子礼。
寒卓觉得再呆下去实在尴尬,于是朝沈长歌道:“小侯爷,我兄妹两人还有些宗族事务要着急处理,此刻已不能再耽误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