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年那熟悉的脸庞。
不过,此时的年绝不是刚刚绘画世界里那个夕用来满足欲望的玩具,此时她紧紧压住夕的身体,尽管脸颊上带着不正常的酡红,身上也有着一丝似有似无的酒气,但她淡紫眼眸中散发出的怒火仍是如有实质,让画家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嗨…晚上好啊…姐姐…”夕强作镇定道:“您…您这是…?”
“呵…”年轻笑着扬起手中的一叠宣纸:“我为什么这么生气…你心里没点b数吗?”
“啊…啊…这…”夕笑得很是僵硬:“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年缓缓翻动手中的宣纸,一幅幅以二人为主角,令人面红耳赤的画作自她手上掉落在夕的面前:“那…你怎么解释这些呢…”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夕咬牙切齿道:“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
年意味深长的笑了。
半小时前,罗德岛,厨房内。
“可恶…辣椒酱呢…?”一道身影正半蹲在冰箱前,埋头翻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是那么认真,以至于完全没有发现身后斜靠在门框上,环抱双臂悠然看着她动作的博士。
而博士也完全没有提醒对方的意思,她只是带着微笑默默等待着。
五分钟后…
“…年小姐…”满头黑线的博士终于开口。
“啊…?博士…?”年回过头来,一点尴尬的神色都没有:“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刚开始翻冰箱的时候…”身着罗德岛员工服的少女无奈道:“顺带一提,你已经第四次无视那瓶辣椒酱而把它旁边的花生酱抓起来了…”
“…这样吗…”饶是年定力非常,此刻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尴尬:“谢…谢谢…”
她飞快的抓起红色的瓶子,低着头向门口走去,却意外的被对方拦住了去路。
“博士…您这是什么意思呢?”年有点不满的道:“不就一瓶辣椒酱吗…”
“不不不…您误会了…”博士抬起头,面具下的容颜第一次映入年的眼中:“我只是想…邀请年小姐您小酌几杯…可以吗?”
“呵…没想到传说中那个巴别塔的恶灵…竟然是一位如此美丽的少女…”年很快就从博士完美容颜带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好吧…既然美人相邀…我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过我可以带着辣椒酱下酒吗?”
“…随你吧…”
年缓缓端起面前玻璃酒杯,一饮而尽。
“好酒…”她放下酒杯,拧开边上的辣椒酱,用覆着红鳞的纤细手指蘸取了一些,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着。
双唇吸吮手指时不经意间散发出的魅力让见惯了美女的博士也不住有点心神不宁。
年享受的叹了口气,看向桌子对面的博士:“那么…您邀我出来,是想聊什么呢?”
“人生…?理想…?”不知道是不是酒的原因,年的声音中,似乎掺杂了几分微不可查的柔软媚意:“现在的年轻人…泡妞怎么还是用这么老套的方式啊?”
博士对年话里的调戏之意毫无反应,她只是举起酒杯,同样将其中透明的烈酒全部饮下,然后吐出一口酒气,道:“家庭。”
“家庭?!”年一直以来无论碰到什么事都波澜不惊的淡紫色眸子中骤然掀起惊涛骇浪,她很快压下了波动的心绪,皱眉道:“博士…你到底想说…”
“准确来说…”恶灵小姐打断了年略带慌乱的话语:“是关于您的妹妹”
“从您将她绑到罗德岛以来,您们姐妹二人就总是显的水火不容。”博士轻声道:“不对…应该是她对您表现出憎恶吧…”
年没有说话,但她周围微微扭曲的空气告诉博士,这位能操控热量的少女现在的心情并不像表面一样平静。
“因为她对您的态度…所以您最近才如此消沉…我说的对吗?”
“……”
“呵…您肯定比我更了解夕…”恶灵小姐笑道:“以她的死傲娇性子,如果真的特别感激…甚至是喜欢一个人…她会表现成什么样子呢?”
年突然起身,抓起桌子上的辣椒酱瓶子,飞快的跑出了房间。
“明白了吗…?”博士对着年的背影举起手中的酒杯,遥遥相敬:“祝你成功吧…希望不要酒后乱性才好…”
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低声自语:“真羡慕啊…”
“纵使是背负残酷命运的长生种,生命中依然能碰到可以相知相守,甚至托付终身的另一半…”恶灵小姐眼底缓缓闪过一丝悲哀。
“可我呢?”
“罢了罢了…不想这么多了…”她略带摇晃的站起身来,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中,只留下最后一句话在桌边盘旋:“还是去找我的凯尔希吧…”
年飞奔在罗德岛的走廊上,红色高跟鞋与金属地板敲出急促的响声,划破夜晚的寂静,一如恶灵小姐的言语划破她的心防。
“夕…”她猛地撞开画家的房门,却被对方旗袍下白生生的躯体晃的有点眼晕:“啊…不好意思…我…”
但夕没有反应,仍旧躺在床上,怀里是那幅人物画。
最初的尴尬过去后,年很快就回过神来,在夕的床边坐下,静静看着自己妹妹恬静的睡颜。
“夕…我…”她对着夕的脸伸出手,但又静止在空中,似乎是怕打扰了对方,也就在这时,她眼角余光扫过了夕桌子上的一叠宣纸。
纸上的内容让年不敢置信的呆立在原地,过了好久她才回过神来,走到桌边拿起夕的作品,一张一张的翻看着。
每一张画,都是她被夕用各种道具肆意亵玩的场景。
年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是什么心情,生气吗?好像有点,但更多的是奇怪的庆幸,庆幸有着这样背德欲望的,不止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