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而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失望。
“……就比如说,为什么所有人放技能之前都得大声喊出名字,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一样。”
诺姆露抬起手腕,迎着血牙微微抬起剑尖。
“除此之外,不管是新手级还是传说级的武技,除了各种五颜六色的火焰和光芒不同之外,实际上的攻击动作都是固定的那几种……前辈说,这是为了节省经费。”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少女说的每一个词血牙都知道,但组合在一起却完全让他无法理解。
就在巨斧上的力量的积蓄就要完成的前一瞬间,诺姆露转动纤细的手腕与腰肢,挥动了手中的长剑。
是想打断自己的蓄力吗?
……不对,她所挥砍向的地方,分明是空无一物。
她到底在想什么?
眼看着血液已经将整个巨斧完全覆盖,血牙无法再犹豫。
巨斧闪烁着妖异的猩红光芒,裹挟着不可抵挡的气势重重斩向少女的脖颈。
然而就在这时,血牙做梦都无法想象的一幕就这么发生在了眼前。
诺姆露那明明是瞄准着空气的剑刃,最终却恰好碰撞到以雷霆之势挥砍而下的巨斧的侧面。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巨斧落下的轨迹就这么被少女轻飘飘的斩击偏移了一瞬。
斧刃擦着少女的身躯落到地上,她身后的大地纷纷碎裂,形成了一个扇形的巨坑。
开什么玩笑……
哪怕终于发现了少女化解自己攻击的手段,血牙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瞳孔的涣散。
要知道作为一名狂战士,自己的攻击从来没有任何留手,都是竭尽全力、宛若雷霆的全力斩击,哪怕是沉重的巨斧,挥砍的速度都快到难以被肉眼捕捉。
而这个少女,居然能精准的把握住这不过百分之一秒的间隙,轻描淡写地将自己的攻击弹开,甚至还连续成功了数次。
不对……她根本不是把握住了这个时机。
因为少女往往在他的巨斧真正落下之前就开始挥剑了。
结果就是,仿佛是自己的攻击主动凑了上去一样。
少女的动作,与其说是对攻击的精准把握、快如闪电的反应速度抑或或是精湛无比的技巧,但不如说是在机械性地挥动手臂一样。
就仿佛……她早已将同样的动作重复了无数遍。
冷汗逐渐顺着血牙的脊背流淌而下。
那个魔族噩梦……究竟让这个少女做了多么残酷的修行啊。
而且……
“不可能……!这一招明明应该将你的武器直接砍断才对!”
“弹反不会减少武器的耐久度,前辈是这么说的。”
这些莫名其妙、诡异无比、一旦细想下去就会让脑髓深处都开始作痛的话语,简直就和传闻中的魔族噩梦如出一辙。
诺姆露一边说着,赤裸的白嫩脚掌向前踏出一步,手中的长剑同时缓缓扬起。
“比起真实的战斗,还是充满特效的斩击更能吸引人一些,所以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前辈是这么说的。”
反击要来了……!
血牙的瞳孔微微缩紧,双手紧握斧柄,仓皇地准备招架她的攻击。
“但是,这样真的可以吗?只要随意地挥动武器,战胜几个强大的对手,等级提升之后,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招式自动地进到脑子里,不仅有着炫酷的火焰与光芒,而且还有着巨大的威力,就连锻炼的力气也一并省下了,这的确很吸引人……可是啊,就这么随随便便领悟到的招式,真的没问题吗?”
一边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诺姆露挥动了手中的剑。
平挥。
劈砍。
上挑。
突刺。
都是再普通不过,甚至称得上是简陋的攻击。
既没有令人胆战心惊的威压,也没有强大的火焰或光芒附着。
哪怕是初出茅庐新人冒险家都不会使用这样的攻击。
然而面对如此朴素的、宛如孩童随意挥舞着剑一般的攻击,血牙的内心却被完全被恐惧覆盖着,浑身上下都被不断溢出的冷汗所浸湿。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挥砍,在少女的手中却仿佛有着令人心惊胆战的魔力。
数不清的变式将少女的进攻无比自然地衔接在一起。
剑的重量与少女自身的力气完美地融合,以她瘦弱的手肘与肩膀为支点,宛如游鱼般在空气中轮转着。
明明是自上而下的劈砍,却在途中突然转变为突刺,当血牙试图用厚重的斧刃去抵挡时,却发现少女将那一记斩击故意挥空,随后以自己的关节为圆心,将积蓄下来的速度与力量转化为一击凌厉的上挑。
这是血牙从未见过的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