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味凑过来神神秘秘说:“我听说,今年领头的就是崔指挥使呢。”
“咦?崔四叔亲自去的?可惜,我都没去看!”孟取善说。往年她都会和小伙伴一起去凑热闹的。
“虽然没能去看,但这个最灵验的鬼神面二娘拿到了。”芪官说。
孟取善伸出手指,点了点鬼面黑色的鼻子,将它挂在床边。
“想拿这个来保佑我平安健康,还拿我当小孩子呢。”她嘀咕。
孟取善对自己的身体有数,听说她生病的陶舅舅还难得上门来给她看病,有芪官照看,孟取善吃药又很配合,所以她这场来势汹汹的风寒好得也快。
只是,这年关下,她前不久又解除了婚约,正是要被催着赶紧相看成亲的时候。
只要她一出现,话题就围着她的婚事打转,孟取善懒得去一群亲戚里听那些闲话,干脆就借着病在屋里躲懒。
多好啊,整日可以睡到自然醒,在床上看看书和画册,和芪官五味玩玩解连环。
实在闷了还可以在屋里踢踢毽子,总比去花厅里坐着,被一年见不了两次面的亲戚们打趣催促好吧。
孟取善是躲懒开心了,倒把不知内情,以为她现在还病得下不了床的崔竞吓得够呛。
他不能亲眼来看望,再着急也只能黑脸皱眉在岗位上忙碌,最多隔两日就送些药材和冬日少见的吃食过来,都顾不上孟府长辈们会怎么看他了。
崔竞往府上送来这么多东西的事,确实让孟熙背后说了几次,说什么崔竞要送礼也该给他这个世兄送,给侄女送礼这么厚不合礼数。
孟尚书都懒得理会这个蠢儿子,只说让他别出去乱嚷嚷,也别多问。
转头孟尚书就对妻子说:“二娘的婚事,你先别急着定下,若是没有好的,再等一两年看看也行,也不是没有家中疼爱女孩的二十岁才出嫁。”
他说着就咳嗽了起来,咳了好一阵,抿了几口茶水才平复下来。
孟老太太本想和他好好说道女子晚嫁的事,见他咳得难受,又担忧地给他拍背。
孟尚书摆手:“没事,人老了,什么毛病都难免。”
他是想多撑几年,等家里的晚辈能立起来,可惜几个儿子,老大老二都没用,老三是稍微出息点,可惜还在外面,这几年都调不回来。
再底下的孙子辈,老大家的还小,老二家那两个还是一团孩子气,脑子也不清楚,老二这个当爹的也不会教。
他要是去了,这家竟然没一个撑得起来。家里男人立不起来,女人也没靠山,孟家怕是维持不了现在的体面。
孟尚书心中忧虑,又想起婚事不顺的二娘。原本她和崔衡那个婚事是最好的,两家互相拉拔,好歹不至于沦落到无人可帮的境地。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事也不一定,说不准二娘还有其他造化也未可知。
孟取善一直歇到了初五,姐姐回娘家才终于肯从床上起身去见客。
今日孟惜和是与林渊一起回来的,不管私底下两人闹成什么样,这一日表面看上去还是相敬如宾,走出去也要被人夸一声郎才女貌尤为般配。
孟熙对于女婿的到来格外高兴,他看不出来林渊微笑表情下的隐忍,也听不出来自家亲爹孟尚书话语中意有所指的警告,一个人兴致高昂地说起自己最近买的字画,要林渊陪他去赏画。
林渊在孟尚书洞悉的目光下低头,跟着岳父一起去他的书房。在孟府,他又恢复了在外那种文质彬彬的谦逊面孔,还不忘转头关怀了孟惜和两句,在孟尚书面前做足了姿态。
孟尚书看向从前最乖巧的大孙女,心中暗叹,儿孙都是债。
“之前没事几次往娘家跑,这次真有事了,怎么不知道回来让祖父替你做主?”
孟惜和也不意外祖父会知道她和林渊打架的事,她带着额头上的伤去参加了两次宴会,林渊更是每日顶着脑门上的伤,想遮都遮不了,祖父与林渊同朝为
官,怎么会看不见。
祖父是个聪明人,又不是像她爹那样的傻子。
“祖父祖母不是说过吗,既然嫁出去了,夫妻之间有些磕碰都是难免的,忍一忍不就好了。”孟惜和说。
瞧着是态度很温驯,就是让孟尚书听出了愤懑。
孟取善听明白了,在凝重的气氛中插话:“发生了什么,难道林渊……姐夫欺负姐姐了?”
孟惜和立即给她飞去一眼,让她安分点,别动她的小脑筋。
不过孟取善这一打岔,孟惜和倒是缓和了对祖父说话的语气,她把带的药材拿出来:“这是给祖父的药茶,望祖父保重身体。”
“最近家中的药材都快用不完了。”孟尚书笑着摇头。
正说着,另一个送来了大堆药材的人,恰好也在这时上门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