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静得刚才一瞬间的失态是我的错觉一样。
我松了口气,更加肯定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
我用力按了按手指,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您应该知道的,我并不能完全回应您的感情,毕竟就和喜欢您一样,我同样喜欢大家。”
他一瞬不瞬的冷静目光不再和以前一样充满柔软的笑意,让我忽然有些胆怯。
我顿了顿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鼓起勇气朝他弯唇,加快了语速,没动他又推过来的点心。
“比起我胆怯的感情,大家的喜欢对比来说太过浓重,如果不负责任的贸然和您结婚,不久的将来您一定会感到失望。”
“说我胆小也好,知难而退也好,玩弄感情也好……我都决定要一个人生活一段时间。”
我像是和朋友谈话一样露出憧憬的眼神:“从进入公司开始我就一直在为别人的人生生活。”
“我从没想过能够在这个时候获得人生的自由!”
“请原谅我的自私。”
我说:“我见到大家的那一刻开始从来没有一刻那么清楚的明白,那一刻我不受任何束缚和指令,全盘由心意主导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所以此时我也做出发自内心的决定。沢田先生,我可以吗?”
沢田纲吉平静的表情逐渐融化在她幸福而充满希望的感情当中,听到最后的询问,他叹了口气,擦了擦她的脸:“难道我还有放你走之外别的选择吗?”
不会有人忍心破坏此刻她的希冀。
……我后知后觉的察觉,应该不会有人比我还差劲了。
我是明明在做伤害别人的事却自己先掉眼泪的家伙,坐立不安的被沢田先生强硬的留下来,吃了他亲手做的晚餐,时隔多年我再次在这栋房子留宿。
·
提早从彭格列基地溜出来后,我按照地图指引摸去了体育馆,昨天的票在沢田先生那里,好在体育馆门外有临时售票的工作人员。
我安静的钻进被众人遮挡的后排,看完了翔阳的比赛,然后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上飞机前我给频繁看观众席的某人发了条匿名讯息。
“比赛非常精彩,请继续加油~”
美和看到失踪几天得我终于回来松了口气,嗔怪的锤了锤我的肩膀:“吓死我了,要不是店长说你请假了,我还以为你真的出事了。”
我顺势抱住她的手臂蹭蹭:“抱歉抱歉让你担心了,晚上我来请客吃寿喜烧。”
她无奈的抽抽手臂,冷漠转身:“不要,穷鬼都给我有点自觉。”
可恶,我的存款和补助什么时候才能发下来啊!
我拜托过沢田先生帮我和大家带了消息,大家比想象中更体贴,真的没有来找过我。
就这样平静又安详的过了一周。
逐渐开始享受退休生活的我:太幸福了。
“啊!要迟到了!”
我从被子里蹦起来,昨晚遗落在被子上的手柄和卡带飞了出去,急匆匆的洗漱穿衣打开门冲了出去。
美和昨天搬出去和男友一起住了,虽然我很期待独居生活,但每天早上真的太危险了。
打开门的瞬间,对面新搬来的邻居也同时开门,我急匆匆打了个招呼就往楼下跑。
没走出几步就被抓住衣领停下,我反射性向后肘击。
身后传来痛苦的闷哼。
我迟疑地向后转头。
半个小时后,我带着面色惨白的凤镜夜站在医院里,医院里的医护在老板出现的瞬间全都吻了上来,我凭借咒力加持的体魄才没有被挤出去。
凤镜夜靠着我虚弱的咳嗽一声,慌乱中进行了一系列措施的医生冷静下来,忽然察觉到我们的姿势,眼神逐渐八卦。
我不自在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隐忍的靠在我身上,也不管他和我的身高这样的姿势到底有多诡异,虚弱的说:“医生,我的病需要休养多久?”
医生愣愣的开口:“只是轻微骨裂,大概好好休息……咳三个月就好了,最好有人能贴身照顾。”
我担忧的眼神逐渐犀利起来。
凤镜夜顶着惨白的脸虚弱的说:“我不怪你,不过接下来的几个月就拜托了。”
我面无表情。
“我听到了,只是轻微骨裂而已。”
话虽如此,凤镜夜还是成功住进了我的家,暂居另一间空出来的房间,我站在厨房用锅铲搅拌锅里的咖喱,小声安慰自己:“谁让是我造成的呢。”
我舀起一勺咖喱小心放到嘴边尝了尝,脸色逐渐沉重下来。
十分钟后,凤镜夜虚弱的表情也和我一样沉重下来。
他和我对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决心,咬了咬牙,端起碗:“其实做的也还不错,我正好饿了。”
我无奈的把碗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