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抱臂看向笑得发抖的家入硝子,眼神逐渐危险。
她自觉举手投降:“你是不是故事听多了哈哈哈,那两个家伙还需要我们担心吗?”
夏油杰回忆了一下,几年来但凡相聚的场景都必然要黏在一起的两人,迟疑:“说的也是。”
她溜溜达达往外走:“最主要是某个酒鬼因为戒酒的事情和那家伙闹别扭,总之咱们还是别管了。”
“戒酒…?”
我晕晕乎乎的落进一片柔软的床垫上,嗅着熟悉的气息把脑袋埋了进去,过了一会儿又觉得少了点什么,从床上挣扎着坐了起来。
朦胧的视野当中,十年过去肩膀更加宽厚的身影靠在阳台,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燃着星火的香烟。
我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总觉得有点陌生。
通过阳台的冷风吹过,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有些懊恼的敲了敲脑袋,明明答应了他会控制的,结果还是没忍住喝过头了。
我悄无声息的滑下床,赤着脚走向他。
一直到我从背后贴上他,他也没有回头,以他的能力不可能没有发现我。
明明以前总是恨不得总是贴在一起,现在却对我这么冷淡。
我侧脸贴在他温热的脊背,无下限习惯性的将我包括在内,眼神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忽然想起了我停滞的任务进度。
我不理解,为什么任务进度总是差最后一点点,却不得寸进。
如果那代表着爱情,是否意味着我自认为的感情其实还不够深刻,但我已经不知道还能怎么爱他了。
如果一个十年都得不到的东西,就算再努力下去我大概也做不到吧。
况且我有预感十年已经是任务时长的极限了。
这十年我不后悔,有这样优秀的伴侣还有这几个可以交托后背的朋友,这是我在接下任务之前从没想过的生活。
……只是稍微有点遗憾呢。
在任务世界玩了十年,任务成功的奖励反而没那么重要了,只是……失败的话就不会再见了吧。
不会再见了啊。
我缓缓松手,表情自然的打了个哈欠,整理了一下被他亲手打理得油光水滑的长发,慢吞吞的走进浴室。
我知道就算不转头,他也能看见我的表情,所以克制着没有露出让他担心的神情。
杰说我没变,才不对,现在的我就算内心再胆怯,也可以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怎么说也是家主夫人,不能总是给他带来麻烦。
我锁上浴室门:“好困,我先洗澡了哦。”
门外一直没有声音,直到我躺进浴缸,身体开始放松,熟悉的声音才在门外响起。
十年后他的嗓音带上了成熟男性的低沉。
特别是某些时候,比别的手段都要让人沉溺。
“有点事,我出去一趟,今晚不用等我。”
五条悟站在浴室门外,耐心等待着她的回应。
我微微下滑将下半张脸缩进水里,点点头,又轻咳一声出声:“辛苦了。”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呼出一口气,失去了再泡下去的心情,从水里站起来。
裹上浴衣披散着湿漉漉的黑发往外走去,布置温馨的房间是这么多年来我们两个一点点布置的,所有地方都有他的影子。
我扑倒在大床上打开游戏机投屏,鸽了很长时间的游戏再次启动,手柄哒哒哒的声音一直响到深夜。
我终于支撑不住把自己卷进被子里睡去。
其实任务失败也好、没有全部的爱意也好,我在乎的只是好像看不见的东西在逐渐消失,而我什么都抓不住。
晚上忽然被叫起来加班的五条悠汇报完工作进展,实在没什么可以说了,只能局促的坐在原地和面无表情的家主大人面面相觑。
他坐立不安了一会儿,还没找到话题,五条悟就忽然站了起来。
“家主大人?”
五条悟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今天就到这里,你回去吧。”
五条悠往他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背影萧瑟的离开主院的书房。
夫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和家主和好啊,他们快顶不住了。
五条悟站在门外手指搭在门上竟然有片刻的犹豫,却还是敌不过心里想见她的欲望。
房间里一片漆黑,空气中还混杂着浅淡的沐浴露的香气。
熟悉的味道让他僵硬的背影下意识放松。
他不再犹豫往里走去,两人亲手挑选的床上鼓着一个小丘,只有一小段黑发散落在外。
我在黑暗中睁眼,就算是通过寂静中浅淡的呼吸声,我都能确定来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