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你刚刚就想着要嘲笑我!”
福晋看着两人转圈圈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瞧瞧这一大一小还吵得欢快,光听两人的对话,不熟悉的人恐怕难已分辨到底哪个是三岁,哪个是二十岁。
“都说了我现在已不是过去的我了,区区香囊我一口气能再做十个!”
“唉——那高额娘给我做个?”
“做就做!”高真如脱口而出,这才回过神来,如临大敌地看着得意洋洋的大格格:“你——”
“嘿嘿,大家都听见啦。”
“明意。”福晋听到这里,不苟同地皱起眉梢。
她可是一路看到高真如做手艺过来的,深知她的艰难,再来一个香囊这不是故意折腾人:“你要香囊的话,回头额娘给你做一个。”
“我想要——”
“不用,做就做。”高真如眼珠子一转,心里便有了主意:“不过我到时候做了,你可不准说不好看,还得日日带着。”
“那——不能只有小草小花。”大格格想了想,提出要求来:“我要特别的,最好只有我有的那种。”
“没问题。”没等福晋再来劝说,高真如便一口应下。她不假思索的反应倒是让大格格有点不适应,迟疑着又补充道:“不能是乱七八糟的,得让人看得出意思。”
“嗯嗯,肯定可以。”
“……”大格格狐疑地瞅着高真如一会,想了想,觉得这样应该能放心了。
那边,高真如确定大格格没有别的要求,高高兴兴,精神十足地用完了午膳,而后斗志满满地回了自个儿的屋子,只留得福晋和陈格格面面相觑。
连大格格都有点迷糊了,望着高真如离开的背影,思考片刻,回转身询问道:“额娘,难道高额娘的手艺突然长进了?能一口气做成十个香囊?”
福晋诚实地摇了摇头,不是她不偏袒宝瓶,主要是宝瓶的手艺……就是她戴着滤镜,都不敢说出优秀二字。
大格格不语,大格格疑惑,大格格想了又想,反而生出期待来了:“唔,不知道会做成什么模样的呢?”
高真如屋里,一干宫婢呆立在原地,怔怔地看着高真如在纸上涂涂写写,而后便要人将这些东西挪到绣框上。
刚刚侍奉在一旁,全程听到侧福晋与大格格对话的石竹看得双目直,半响才颤巍巍道:“主子,真,真要这么做?”
高真如将狼毫搁在笔架上,吹了吹干,点点头:“就这么做,怎么样?厉害吧!”
石竹:“……厉害。”
周遭宫婢齐刷刷投来震惊的视线,不愧是侧福晋名下第一狗腿!
高真如得到认可,干劲愈充足,待宫婢将图纸固定在绣框上,她便手持绣线,认认真真开动起来。
之前处理香囊时绣法繁杂,颜色多变,必须绝对保持专注才不会出错,而如今绣着单色的香囊,高真如觉得自己的效率是蹭蹭蹭地往上窜。
哼哼哼哼哼——
区区香囊而已,谁怕谁!
高真如努力三日,便圆满完成任务。她手里捧着新鲜出炉的香囊,忍不住大笑三声:“怎么样?厉害吧!”
“厉害,太厉害了!”
“你们说,大格格看着会不会震惊?”
“肯定会。”宫婢们看着正面上书‘侧福晋心腹——’,反面上书‘大患’的香囊,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她们相信,无论是谁看到都得震惊。要是不震惊,她们能把头拧下来当球踢!
徐嬷嬷起初还劝了两句,眼看侧福晋非但兴致没消,而且还美滋滋地回到桌案前,提笔琢磨,说是要给福晋也做一份以后,陷入沉默。
高真如咬着笔头,苦思冥想,忽地眼前一亮,刷刷刷就是几笔。
待高真如捣鼓好福晋的那一份,也到了王爷的生辰。
乾西二所内喜气洋洋,福晋早早便唤来高真如,富察格格等人一道过来布置家宴。
不过宝亲王得先在毓庆宫招待男宾,待到晚间再回乾西二所与女眷一道用膳。
待遣人请示过宝亲王归来的时辰后,福晋便遣人开始布置花厅,摆放桌椅,另外小厨房里也开始忙碌起来。
待天色渐暗,乾西二所已是灯火通明。包括苏格格在内的格格侍妾率先进入花厅。
排在诸格格之的是富察格格,她身侧坐着的则是苏格格,二人已有数日未曾谋面。
富察格格面上堆起恰到好处的笑容,和声细语地关切问道:“苏妹妹今日身子可安好?侧福晋待妹妹如何?侧福晋未曾生养过,妹妹若有疑问之处,可以来问问我。”
苏格格蹙了蹙眉梢,心中暗忖,且不提富察格格身上那扑面而来的脂粉味,熏得她好不难受,单论这富察格格高高在上的态度,着实教人生厌。
她富察格格是格格,自己也是格格,怎的她说话的架势,倒好似她是当家福晋一般?
苏格格暗暗啐了一口,念及今日乃是王爷的生辰宴而未作,强自按下心头不快,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富察姐姐多虑了,福晋与侧福晋对妾身很是关怀,时常有所赏赐,也常常唤太医来回答妾身之疑问。”
苏格格说罢,便扭身看向陈格格。闻过富察格格身上那浓烈气味,再嗅陈格格这边,当真是清新怡人。
这多亏了陈格格喜爱豢养各种虫豸,唯恐熏香之物会伤到那些小生灵,故而向来不用熏香等物。
想当初初与陈格格熟络起来的时候,苏格格还曾为此惋惜。可自从怀孕以后,她恨不得将陈格格抱在怀中亲上两口。
还有福晋和侧福晋,也齐刷刷地停用了熏香,其暗藏的心意比起富察格格的装模作样,不知道真实了多少。
富察格格讨了一个没趣,尤其是瞧见苏格格对陈格格的热情模样,险些维持不住面上笑容。
她沉默片刻,又若无其事地抬眸看向坐在对侧的金佳格格,笑眯眯地与其攀话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