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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2页）

假使榕树完全没有自我意识，渊白更不用顾及它，而假使榕树像蚁后昼一样是?聪明的“异种”，渊白也可以?试着和它沟通合作，至少说话交流能让树照她的要求变成城市地基，给予树核继续之前的合作。

但它怎么偏偏是?个?小动物一样的蠢蛋呢？

晶髓滚在泥里，旁边的奶牛想靠近又不敢，榕树的树根除了进食之外?似乎没有其?他?本能了，窸窣吃完后又安逸趴下……大约过?去十个?小时。

蛛巢基地，正?在开会中的渊白突然搁下笔：“那就先?按照目前这个?规划来?吧！”

屏幕另一边的人一愣：“等等，这个?版本还?不算完美，而且琉璃蛛的精神力足够后续的扩建吗……”

当前版本决定从市中心开始，向外?扩张，依旧如建金字塔那样，让部分粗壮的树枝向上生长，而后以?蛛丝缠绕作为防护，最?主要的目标是?安稳度过?一个?多月后的最?剧烈的地震期，接下来?再在有需求的情?况下继续操控树核扩建。

“我不喜欢拖延，”渊白做了决定一般就会立刻行动，“何况地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越早越好。”

至于精神力……当然不是?由巨蛛来?。

她召来?白蝠族长，提起装着榕树树核的箱子，振翅飞向高空——同一时间，变化不小的羽鲸从市中心升起，在星光照耀之下，风接住了漂浮在空中的那枚核。

正?下方出现了杂乱的声音，远处，地毯一样的绿藤一路跟着空中的白蝠往这里奔来?。

渊白凝视着手中的规划图，羽鲸凝视着下方根根向上长出的榕树树根，而绿藤攀在树根上，渴望地伸出藤蔓，顺着风生长，将风缠绕出了形状。

平静的风在此刻消失，榕树树核从天而降。

在绿藤包裹住树核的那一瞬间，从羽鲸身上，一股强大的精神力向下探出，与榕树树核交融在一起——

绿藤包裹着树根，缓慢融化又继续生长，树核迅被送至最?深处，整个?地下世界仿佛无声地复苏了……而渊白也看到?了，她看到?，榕树其?实早就偷偷把树根铺到?了城西，甚至一路探到?了图书馆下方。

……还?真是?不出所料，表面上不敢跨过?羽鲸给的界限，但植物生长是?本能，攫取营养也是?本能，城西又不是?没有土。

所以?背着羽鲸，它也在偷偷地长。

渊白决定把“长成基地地基”的任务交给榕树。

没有什么建筑工人会比树本身更会规划，但她也必须用精神力告知对方该如何做，又该如何达成新的合作。

比如说，小心一点把她住着的那个?广场整个?搬起来?，运到?最?中心的区域，就是?现在这个?市中心……

这怎么不算靠自己住上市中心的大房子呢？

第44章现记仇不会忘记你。（二合一）……

随着源源不断的精神力灌输，顺着羽鲸的精神流向?，渊白压制住了树核中?原本浅淡的意识，并没有让它立刻生长，而是在将精神力全部?灌满的同时，等待着榕树的树根覆上来——

这种感觉对人类来说或许很奇妙，也难以把控，但渊白很熟练。

她只?要把树核当?成一个全新的“身体”就好了，就像巨蛛，羽鲸一样。

区别只?在于这具身体有原本的主人。

……渊白感觉自己沉入了黑暗中?，就像当?初第?一次附身深海的海蛇尸体，在无边的黑暗中?随着海水漂流。

但又不太一样。

有个声音在她心底回荡，告诉她：你可以芽！你可以芽！你可以芽！

下一秒，那个声音消失了。

黑暗也消失了，新的“视角”出?现了……她看到了“自己”埋藏在地底的树根，也通过树根看到了这座城市，她看到了其他植株，虫子，鼹鼠，兔子等等动物?，她甚至觉得?自己此刻能品尝出?泥土是否“好吃”。

咂嘴。

但很快，渊白反应过来，自己不是一棵树。

大概是因为她同时还是人，是海怪，是蜘蛛，是羽鲸，所以不那么容易沉溺在树的视角中?，所以她也“看到”了天空中?飞行的她自己，并感知?到了体内另一个意识的存在。

那属于原本的榕树。

树木果然是拥有情绪的，或许因为吞噬了属于人类的晶髓，对感情的表达也更加清晰了一点，它的情绪像是在说：

你是坏人！

渊白：“……”

是的，她压制榕树生长的天性，禁锢对方原本的意志，强行改变榕树生长的方式……使得?它无法充分地吸收阳光和?雨露。

于是她告知?对方自己就是羽鲸，于是坏人变成了……坏鲸！

渊白：我吃了你！

榕树闭嘴了。

咳，渊白也不想这么凶，但每次使用非人的身体，她似乎就会激活基因中?的野性，行事变得?更加大胆直接，不过多思考，甚至显得?过于冷漠。

算是把榕树安抚下来后，渊白开始和?它谈条件——榕树应该很擅长这个，就像之前羽鲸把树冠变成床，它便顺应羽鲸长成了床（虽然现在看来对方或许一边在长一边也有骂骂咧咧），现在换个方式长而已，之前的合作保持不变。

树冠上层属于渊白，供人类居住，树冠下方的城市属于榕树，生活在其中?的动物?们会被榕树半圈养起来，既繁衍生息，又哺育大地。她不会大肆屠杀捕猎它们，也会让榕树尽量充分地得?到阳光的照耀，相?应的，它不可以用信息素捕食树上的人类。

意识中?的交流非常快，虽然没法用语言去沟通，但渊白可以直接想象出?画面以图文并茂的解说。忽悠好了植物?，她便开始动弹起来了，适应了一下这具“身体”，然后就像使用自己的每一具身体一样，她迅开始转变形态。

大地微微震颤，树核彻底和?树根融合，焕新绿，但此时不是向?上生长，而是继续向?下扎根。

就在这时，渊白感觉到榕树的意识碰了碰自己。

它融合了晶髓带来的混乱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