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紅袖問道

讀書人都是“十年寒窗無人問，一朝題名天下知”。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就只有走科考這條獨木橋。

裡恩換上了昔日同窗的儒服，帶著小書童李湛乘上了琵琶奴的馬車，就朝添香院趕去。一路上溫姑娘就向他介紹了紅袖的情況，然後道“據最可靠訊息，季登亭很有可能在今天晚上到添香院找紅袖飲酒，機會只有一次，否則戰將守年就要開始了！”

“什麼是戰將守年？”裡恩詢問道。

溫姑娘就解釋道“為了防止敵人趁年關將士放鬆之際偷襲，朝廷就規定所有的戰將和兵士都必須在新年前二十天進入戒備狀態，一直持續到元宵節過後。這些守年關的將士都必須堅守崗位，不得擅離職守！”

裡恩點頭應了道“是啊，我的時間也不多了，一旦谷先生跟高右使到來，我就沒有機會了！”

溫姑娘就疑問道“你是谷先生推薦，又是高右使的女婿，為何還要避開他們，難道他們不支援你嗎？”

裡恩就道“對於修真和修悟兩派間的爭執，我本想用封賞穩住這兩派，但三位佐使一致反對，更不要提支援我了，可他們又拿不出更好的辦法！”

溫姑娘就道“其實我跟宵闢野還有時蒼梧也應該加入修真或修悟一派，但我們卻獨立在這兩派之間。”

裡恩非常好奇，就追問道“晚生願聞期間緣由，還望溫姑娘不吝賜教！”

溫姑娘就道“只要你的後臺足夠硬，或者你的武功特別高，這兩派不用你求著加入，他們就會來拉攏你！”

“那溫姑娘屬於前者還是後者？”

溫姑娘道“我的武功不算特別高，但我有很強硬的後臺，現在還不方便透露給你，而宵闢野跟時蒼梧二人的武功足夠高，你的妻舅高進武功也不弱。”

裡恩明白了，馬車很快就趕到了添香院外停下，這是一座龐大的府邸，硃紅大門和兩尊石頭獅子襯托出宅院的氣勢不凡。

門口懸掛著一對大紅燈籠，溫姑娘讓裡恩上去叫門。

裡恩應了，上前就拍門，一個大鬍子壯漢將大紅門開了一道縫，喝問道“來者何人，可有預約？報上名來，可有名帖？”

名帖沒有，預約也沒有，但姓名還是有的，裡恩自報名號，稱是來找紅袖姑娘的。

這個壯漢就伸出了手討要賞錢，裡恩取出了一貫錢打賞，卻被對方丟在了地上。

一貫等於十吊，相當於一個普通人一個月的花銷，店小二收了一吊賞錢就眉開眼笑，黃書生收到一貫錢，一個月的生活費就有了著落，不過添香院的護院卻看不到眼裡。

溫姑娘探出了頭朗聲道“老五開門，引李公子去見紅袖姐姐！”

這個護院聽到了琵琶奴的聲音，打量著裡恩，小書童李湛從馬車內跳下，來到門口，撿起了這一貫錢，收入口袋裡，跟著裡恩進入了添香院內。

沿著青石板一直走到了一座三層樓內，大廳內仍然是歌舞場所，二樓和三樓是接待貴客的房間，這跟萬花樓和翠月樓是一樣的佈局，裡恩有種似曾相識的危險感。

這次是三樓的一個房間，這個壯漢就道“紅袖姑娘就在房間裡，你自己進去吧！”

撩開了珠簾，裡恩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走進了內室，只見一位紅妝紅衣麗人一手執筆，一手拿書，置身案後，見到來客，露出了疑問的眼神。

裡恩忙低頭行禮道“晚生裡恩，受琵琶奴溫姑娘引薦特來拜會紅袖姑娘的！”

小書童也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只見這位紅袖姑娘烏雲壓鬢，清波流轉，眉目含情，面若桃花，膚若凝脂，是一個絕世美人。一股荷花的清香沁人心脾，裡恩心跳的十分厲害，頭也不敢抬，只待對方應答。

紅袖的朱唇為啟，皓齒稍露，用宛若天籟的聲音詢問道“公子既然是琵琶奴妹妹介紹來的，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如何稱呼，來找奴家有何要事？”

裡恩仍不敢抬頭，繼續道“晚生裡恩，聞聽紅袖姑娘可以見到水軍大元帥季登亭，所以特來拜會，實不相瞞，晚生乃武林盟主兼丐幫幫主，找季元帥有要事相商，還望紅袖姑娘能夠成全！”

紅袖放下了筆跟書，輕柔的道“不知裡公子年紀輕輕，有何能耐，居然出任武林盟主還兼任丐幫幫主？”

裡恩昂起了頭，整理了儒服，這套服侍是書生進京趕考的正規服侍，堪稱書生的戰袍。

“寶劍鋒自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為使潛龍能沖天，甘履薄冰探深海。”一七言律詩以表凌雲壯志。

“自古百無一用是書生，李公子徒有凌雲志，沒有破雲翅也只能是一個俗人！”紅袖話語尖銳，但聲音輕柔悅耳。

裡恩就道“我現在已經是武林盟主和丐幫幫主，難道這一對翅膀還不夠衝破雲霄嗎？”

紅袖便道“如果可以，李公子就不會來這裡了。”

裡恩登時又低下了頭，紅袖繼續道“如果沒有真才實學，即便把你推到狀元的位子上，你也會露出破綻的。”

“我不會一直做一個傀儡和花瓶的，但先要處理好修真跟修悟兩派的紛爭，再考慮自己的事情！”裡恩如實回答。

紅袖朝黃銅香爐內新增了紫檀香，然後道“李公子身居高位，胸懷大志，可惜無人支援和理解，不過你請季元帥相助，你的江湖同道跟朝廷會同意嗎？”

裡恩見對方已經猜出了自己拜見季登亭的緣由，不由驚訝，然後道“紅袖姑娘果然冰雪聰明。事到如此，我也是迫不得已，如果季元帥不肯幫我，那我只好卸去武林盟主之位，退隱山野。”

紅袖揮手召過了一名身著貂皮的丫鬟，讓他為裡恩奉上了西湖龍井，往火盆裡新增了木炭，然後道“李公子請坐，奴家有一事不明，還望公子賜教。”

裡恩忙道“姑娘請問，不敢言教！”

紅袖就站了起來，道“人活著是應該為自己還是為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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