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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榮光加身(雙更)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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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參見父皇。”

乾清宮中,皇帝看著殿下恭敬叩的元昭帝姬,點點頭“平身吧。此次賑災銀調包案由你揭、又由你協助查出真兇,為朝廷除了大害,論功勞你是頭一份;當日父皇說過,會重重獎賞你,今日宣你入宮正為此事,你可有什麼想要的?”

“能為父皇分憂,兒臣再別無所求,只是……”殷頌面色遲疑,頓了一會兒,驟然又跪下“父皇,關於賑災銀一案,其實兒臣還有些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帝皺了皺眉“難道還有隱情?”

“稟父皇,當日朝中,兒臣說這些偽造災銀是從襲慶等府的災區帶回來的,其實並不準確,這所有的灌鉛白銀,實際都是從兒臣坐鎮的襲慶現的,當日兒臣現問題,立刻派人去各府查驗,現只有襲慶的白銀有問題!”殷頌面容苦澀“父皇,若是兒臣沒有現問題,便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父皇啊,這朝中有人想害兒臣啊!”

皇帝面露震驚

“兒臣做了三年監察使,查處貪贓枉法之事,得罪了不少人,可哪有人有能力用這麼大手筆來陷害兒臣啊!而調查出來的結果,那幾位知府巡撫,與兒臣素昧平生,何必冒著誅三族的風險來害兒臣啊!兒臣奉旨查案,察覺其中蹊蹺,便私下派人繼續追究,在抄家封查戶部左侍郎府中舊帳時,於書房塌下現一個暗格,從暗格中查出……查出這一疊密信。”殷頌雙手舉著那一疊密信“請父皇過目!”

皇帝沉著臉,抬了抬手,李秋海便從殷頌手中接過那疊信,放到皇帝桌案前,隨意拆開一封,皇帝拿過看起來,一目十行後又自己拆開幾封,看著上面的白紙黑字,手越攥越緊,恨不得將這些信撕爛!

這上面寫的,是左侍郎與一個人的人情往來,其中涉及派系政黨之爭、田地商鋪、以及動不動千百兩白銀的奇珍異寶!其中不乏古怪詭譎之言

這信上倒沒什麼特殊標記,紙墨也是尋常,但大概是為了證明身份,每封信的右下角都寫著兩個字“文宣”

這字來的蹊蹺,旁人看來也不知其意,但皇帝恰恰知道—他的二皇子殷昊麾下有一幕僚,平日極其推崇,不止一次明裡暗裡上奏想讓他直接入仕為官

晏千琉那樣的奇才百年難出一個,若是人人都如他一般那朝廷成什麼了?!所以皇帝一直沒應,但也因此關注過幾分,還聽殷昊特意提起過,這位洛虹先生頗好古人之風,給自己取了個表字,字文宣!

好一個文宣!

“父皇,兒臣繼續往下查,便查到這文宣二字,與二皇兄榮王府有關……”殷頌聲音漸漸低下去“兒臣便不敢再往下查了,趕忙封檔結案,本想將這些東西付之一炬,免得被奸人利用做出禍事,只是兒臣到底心有不安,輾轉反側了幾日,還是斗膽帶著這些東西來面見父皇!”

房間一時沉寂,殷頌垂著眼,聲音漸漸帶著抽噎“父皇,兒臣覺得,這一定是巧合對不對?這天下又不止一個文宣!能說明得了什麼?!況且就算是真的,二皇兄貴為皇親國戚,有人巴結,人情往來也是常事……貴妃娘娘與二皇兄再厭惡兒臣,兒臣與二皇兄畢竟…畢竟也是親兄妹啊!他們不會這般狠心的…不會的…”

此時此刻,她就像一隻淒涼可憐的柔弱小鳥,向唯一的“親人”哀哀的哭訴,不敢相信人性的醜惡,還在苦苦為他們想著蒼白的藉口,讓人怎能不心生憐惜如此純善單純的孩子

同時,也將殘害同胞親妹、結黨營私的罪名,狠狠的扣下去!

看著已經默默落淚的女兒,皇帝心火怒意勃

他當然知道二皇子與舒貴妃厭惡元昭,但沒想他們竟敢想出這麼惡毒的招數陷害堂堂帝姬,還敢結交黨羽貪汙受賄!他可不信這是一個巧合!這信上斑斑劣跡,都說的清清楚楚!

這些年,愈孱弱衰老的身體讓他變得更敏感多疑,年輕力壯的皇子們更是讓他越來越忌憚,二皇子雖是他最寵愛的兒子,但做的這些事兒,也讓他心中寒

但這不過是幾張紙,根本不足以讓堂堂親王定罪,更遑論是如今最受寵風頭最盛的親王,皇帝勉強壓下怒火,放柔聲音“元昭啊,你做的很好,保全了咱們皇家的顏面;這事兒就交給父皇吧,你不必再管了,父皇知道你委屈了,你放心,父皇會補償你的,你是好孩子,父皇信任你的很,以後你可是要繼續為父皇分憂的!”

殷頌抹抹眼淚,輕聲道“是。”

正是大理寺放衙的時候,小吏們三三兩兩往外走著,剛破完賑災銀調包一案,不僅朝廷賞了紅封,這些日子休息時間也可以多一些,所以氣氛相當輕鬆

展子游翻檔案翻出一件舊案,有些地方不太理解,便來問石安,兩人一道邊走邊聊,走到外面,正看見有不少百姓興致勃勃的往一個方向走

石安摸摸鬍子,突然道“是今兒菜市口問斬吧。”

“是。”展子游點頭

“真是世事無常啊……”石安抬頭,望著晴朗蔚藍的天色,嘆息道“兩個正三品,前一日還享著高官厚祿,後一日便成了刀下亡魂;兩個家族,前一日還人丁興旺高門大戶,後一日便是子息斷絕落敗不堪。這一場賑災銀調包案,摘了多少人的腦袋與烏紗帽,就有多少新興的官員與勢力得志……新舊更替,週而復始,這就是朝野,這就是政局,世上最誘人,也是最詭譎黑暗的東西!”

展子游沉默的聽著,突然問“大人,下官還有一事不明。”

“哦,你問吧,希望老夫能為你解答。”

“帝姬為在朝中立足,且與榮王一派勢同水火,明明可以順著此案繼續往下查,拉更多人更大的官員下馬,動搖榮王的根基,為何要戛然而止?”

“榮王勢力之大,豈止是這一件事兒能動搖的?元昭帝姬現在只為在朝中立足,羽翼未豐,若是憑著一股氣硬是去撼動那大樹,大樹不過掉些枝葉,鳥兒可就要頭破血流了!倒不如見好就收!”石安笑著搖搖頭“這位元昭帝姬當真不可小覷,切莫因為她的年紀資歷就妄自輕視,更莫因她是女子便不以為然,對待她,就應像對待一位真正的政客;不妨告訴你,咱們相爺,那般清傲深沉的城府,也對這位元昭帝姬頗為重視!”

想起之前相爺讓他傳的那一句話,想起當時那位帝姬淡然從容的微笑,石安搖搖頭,這可都不是一般的人物!

展子游聞言微愣,不禁想起那年國子監小院中,緩步走入的年輕女孩兒,她指點他時溫和卻微微漫不經心的一言一行,那種已然融入骨髓的雍容與疏淡

那一年,他還是年輕氣盛不知深淺的傲氣學子,她卻已彷彿可以遙遙於九天之上指點江山!

以前聽有人說有仙才生而不凡、千年不遇,他不信,也暗暗自詡是難得奇才,後來才知是井底之蛙,現在回想過去,竟覺得,說這位帝姬是仙才,也未可知!

他搖了搖頭,甩開滿腦子不知所謂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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