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层、第四层……
机关一层比一层复杂,花费的时间自然也就一次比一次要漫长。
当然了。
动静也一次比一次要大。
后山其他楼阁居住的人初时没管,等铁窗从四楼坠落。
哐——
发出仿佛撞钟一样,一直响个不停的噪音。
他们就很难当作听不见了。
一位身穿飘逸长袍的老先生,走出不系楼,走到浮屠阁旁边的石栏处,垂眸望着底下堆叠成小山的门窗和零碎机关。
他眸子抬起,从浮屠阁第一层看到第四层,恰见陆小凤从光溜溜的窗户口,往下丢机关匣子。
——零碎的机关匣子。
陆小凤感觉到有人看他,抬眼望过去。
一个面容清癯,颇有文士风范的老先生,正顺着唇下的花白胡须,朝他微笑点头致意。
陆小凤也朝对方笑了笑,拍拍手,返回继续收捡东西,丢下去。
接住往后倒的铁窗时,他顺口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叶蝉衣刚卸下东边窗户,隔着一道绿影,和对面清癯的老先生面对面碰上。
老先生似乎对谁都和蔼可亲,和她对上视线以后,也是点头一笑。
叶蝉衣礼貌点头,继续拆阁楼。
——不认识,不理会。
清癯老先生似乎也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只是生出了看热闹的心情,通过窗户拆卸之后露出来的大洞,看着他们在里面忙活。
此时此刻。
坐在山顶上盯着苍翠树林的人,已经打了很多个哈欠。
“怎么还没结束?”
“真的有人在拆浮屠阁吗?怎么还没拆到第五层啊?”
“这一批隐形人,能耐这么高?”
往年送进去的死士,能活着出来就不错了,哪里还有余力拆得东西砰砰响。
“会不会里面根本就不是在拆东西,只是打斗撞上铁窗而已。”
“不可能。”有人信誓旦旦分析,“撞击铁窗的声音和铁窗掉落下来的声音,那能一样么!”
……
山顶上的人,为“到底有没有人能拆浮屠阁”差点儿吵得打起来。
很快,他们就知道真相了。
叶蝉衣拆到第五层,卸下两扇窗户后,准备通通风,再歇一歇,吃点儿“有穷”牌鸡腿填填肚子。
陆小凤刚接过窗户往下一推,就听到对面有人大喊:“你们瞧!真有人在拆浮屠阁!”
砰——
天地有回响。
隔着高耸树木的尖顶,高居浮屠阁第五层的四人,抬眸望过去。
对面山上人影一条条立着,密密麻麻,像一群蚂蚁直立站在一个馒头顶端。
“竟真有人能拆浮屠阁!”
一声声惊叹,从对面随风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