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屈书记太瞧得起我了,我哪有那个能力啊!”张顺谦虚地摇了摇头。“是孟县长听说我跟华腾的人有过接触,就让我跟他们搭了个话,后边的事,都是孟县长谈的。我就是农民,哪有资格参与这事啊!”
“嗯。”屈才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张顺啊,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呢?”
“呵呵,”张顺呵呵一笑,心说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这是怪我没提前向他通报。“屈书记说笑了,我就是个小老百姓,哪有资格跟屈书记汇报工作啊?就算来了县政府,也见不到您的人啊!您说是吧?”
“这倒是!”屈才也意识到自己有点急,说错话了,于是呵呵一笑说:“这样吧,我给你留个电话,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给我。”
屈才说着就走到了办公桌旁边,撕了一块纸写了一串号码,递给了张顺。
张顺接过纸条扫了一眼,心里又是一紧,这些当官的,做事真是太谨慎了!
要说屈才和孟永昌,一个是县委书记,一个是县长,那都是有名片的,可是他们俩却谁也没给张顺一张名片。原因很简单,名片上印着的都是办公电话,如果张顺打办公电话跟他们汇报情况,那就什么秘密都没有了。
因此孟永昌当初给张顺留下的电话是自己家的电话,而屈才,则直接给了张顺一串手机号码。张顺想都不用想就已经猜到了,这个手机号,肯定是屈的私人手机号码。
张顺刚把手机号塞进口袋里,孟永昌就一推门进了屈才的办公室。
“老屈啊,什么时候回来的?”孟永昌热情地打着招呼。
“刚回来,这不屁股还没坐热呢!”屈才呵呵一笑,“你怎么过来了?接待的事忙完了?”
“刚布置完,这不是听说张顺在你这里,我就过来了。”
“哦,你找他有什么事吗?”屈才问完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加了一句:“我就是找他唠唠家常。张顺是个有大才的人,得多接触接触,你说是吧?”
“呵呵,是啊,这小子还真是个人才,以后肯定能给咱们县做出巨大的贡献!”
张顺嘿嘿一笑,“两位领导抬举了!”
“行了,张顺,你先去吧,我跟孟县长淡点事。”
得到屈才的命令,张顺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心说总算不用面对这两头口是心非的笑面虎了!跟当官的人打交道,实在是太难了!
看着张顺退出房间把门关上,屈才的脸突然一变,对着孟永昌大吼道:“老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商量?”
“呵呵,”孟永昌得意地一笑,“招商引资是造福全县的大好事,我想屈书记你不会反对吧?所以也就没请示您。”
“那之后呢?事情定下来后也没跟我说一声?现在一切都谈好了,就差签合同了,你才把我叫回来!”
“事情既然成了,之后也就没什么大事了,无非就是一些小细节的问题了。我想屈书记日理万机,这种小事就不打扰您了!何况当时您正在外地学习,这些小细节又特别繁琐,总不能三天两天的就把您叫回来一趟吧?”
“哎!老孟啊!”被孟永昌这么一解释,屈才还真找不到发火的理由了。“以后要再有这种大事,咱们得一起商量商量!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有限的,有什么事,要大家一起想办法嘛!再说,你也这么大岁数了,要是累出病来,我怎么向组织交代啊!”
孟永昌呵呵一笑,“是,屈书记说得是,以后再有这种事,我一定先跟你商量!”
“嗯,你还有什么事吗?”
“哦,我是来跟您汇报一下接待的事。大雪封了路,华腾那边刚打来电话,可能要三四点钟才能到,今天恐怕是谈不了什么实际内容了……”
听着孟永昌在那儿滔滔不绝地说着一大堆没用的废话,屈才的思绪却已经飞到了窗外,跟飘扬而下的雪花一起融入了大地。
说起县委书记屈才,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的祖上,是大名鼎鼎的屈原!这人从小就是出了名的神童,三岁能背《三字经》,五岁背下全本《离骚》,十岁的时候,已经开始自己作诗了!
因为受到家境的熏陶,屈才从小就喜欢诗歌,后来又喜欢上了书法,不到十五岁,已经能写出一手让不少大家都惊叹不已草书了。
后来大学毕了业,被分到宁远县来当公务员,屈才又展现出了惊人的才华,凭着功劳的一点点积累,没过十年,就以三十三岁的年纪当上了县委副书记。
虽然这些年在政府工作很累,也很忙,但屈才从来没放下过自己的爱好,一得空就写几幅字、作两首诗。
当上县委书记后,那些趋炎附势的家伙,一个个都跟在他屁股后边拍他的马屁,甚至还有人出高价要买他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