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口普查时候用的,拿去装装样子,还是可以的。”
“谢谢,夏姐。”
夏小兰递出调查函,庭卫东伸手拿,手刚抓住调查函,夏小兰突然往后抽,庭卫东脚下不稳,被她闪了个趔趄,头差点栽进她怀里。
就差那么一点点,庭卫东的头就埋进软绵绵里。
庭卫东吓坏了,愣在原地,惊恐地看着夏小兰,夏小兰笑眯眯地,勾了勾手指。
“来呀!”
把庭卫东吓得一蹦三尺高,逃命似的,跑出夏小兰的办公室,飞快地跑出乡政府的院子。
夏小兰得意地笑了笑,拢了拢胸口的衣服,去找乡长助理王全有,汇报庭卫东的最新动向。
庭卫东躲在院子外面,看着夏小兰,穿过走廊,走进王全有的办公室。
他已经透露出自己要调查外嫁女孩的消息。
下面就看王村长有没有动作,如何反应。
庭卫东回到村里,每天走东家串西家,劝说大家和陈老三一起养蘑菇。
村里人各有各的难处,庭卫东也不强求。
只有经王村长介绍嫁女儿的几家,情绪明显不对,问起他们女儿的情况,只是应付两句。
追问得深了,一个个又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王村长已经让几家人闭嘴。
知道他们不愿意说,庭卫东告诉每家,自己现在是妇女主任,有困难可以找自己。
各家都答应下来,就是没人说话。
看各家的反应,庭卫东更确定他们的女儿嫁得有问题。
村里人聊天,说起女婿家,满意不满意,总是有个话讲。
这些家全都讳莫如深,问起女婿怎么样,全都不敢说话。
王村长到底干了什么?
庭卫东突然觉得,眼前这个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是如此的陌生。
村长平静如水的表面下,其实,暗流涌动。
这天庭卫东正在陈老三家帮忙搭棚子,突然有人慌慌张张跑进来。
“卫东,卫东……”
庭卫东从棚子里探出头,看到是王小凤的爹。
“叔,什么事?”
小凤爹低着头,紧张地声音都变了调:“三春娘,晕倒了。”
“那赶快送医院啊。”
小凤爹声音压得更低,“王村长说,反正不行了,就别送医院浪费钱。”
“她女儿呢?王三春呢?”
“去年嫁人后,就没回来过。”
“走,我去看看!”
庭卫东二话不说,拔腿就走,刚走出去两步,他又折返回来,喊陈老三。
“三叔,你给南道村打个电话,让陈长江把他们村的医生请过来。
不等陈老三答应,庭卫东匆匆往王三春家赶。
王三春和王村长是实在亲戚,王三春的爹,是王村长的亲弟弟。
两家这么亲密的关系,三春娘病了,王村长连医院都不送,心也够狠的。
庭卫东赶到王三春家,只见门口围满了人。
看到庭卫东来了,村民纷纷闪开一条路,让庭卫东进去。
庭卫东走进去,看到三春娘家里的门板已经被卸下来,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脸色苍白,躺在门板上,摆在院子中间。
“为什么不送医院?”庭卫东高声质问。
村民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