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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欧阳旭原本瑟缩的身子，猛然一抖，从马山摔下来。

风尘灌满他的铠甲，他连滚带爬的到了顾子安面前。

“陛下，老臣……”

顾子安没有等他说完，抬刀指天道：

“众将士恭送阎相，为我军争得一线生机！”

五千将士齐声高呼：

“恭送阎相！”

欧阳旭霎时之间面如死灰，但顾子安当着众人断了他的退路，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顾子安派了一队轻骑护送欧阳旭阵前和谈。

我趁他扎营之时，混进了那一队轻骑中，欧阳旭是个怎样的衣冠禽兽，我早已领教过了。

我已经在榷安那里赌输了一次，绝不可能再用将士的性命去赌了。

夜色如墨，篝火摇曳。

我目送着欧阳旭进了商军的营帐，我绕开哨兵，隐匿在营帐之外。

营帐内传出了欧阳旭的声音：

“若不是你步步谋划，老夫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出现在你的营帐之中。”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出：

“阎相客气了，若不是阎相点拨，屠人烧城。商王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接受我。”

我呼吸一滞，每一个字都如利刃般戳在我的心上。

这个轻飘飘说出屠人烧城的人，是榷安。

顾子安竟然一语成谶，屠城之人，竟然真的是榷安。

我愤怒至极，抽出匕首划破营帐，翻身进去：

“榷安！你这个叛徒！”

营帐之中，乱做一团，榷安抽出剑做格挡。

欧阳旭滚在一旁，离我最近，我不假思索，直接捆了他，扔在一旁。

他与榷安狼狈为奸，一个谋划，一个屠城。

凉城之祸，他们都是罪人！

榷安看清楚我后，便不再动作，连握着剑的手，都松了下来。

我看着他的动作，心下嗤笑。

他到底是何来的自信，在屠城之后，还笃定我不会杀他吗？

榷安低眉，语气淡然：

“公主，您怎会在此。”

我坐下来，抬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是凉城的特产，凉芽茶。

他观我颜色，丝毫没有怒气，便也想坐下。

我忽然出手，飞刀贴着他的面颊而去，他闪避不及，在他脸上，拉出一条血痕。

啧，果然心黑之人，面相也易破。

但榷安面色淡然，仿佛那道伤口从未出现过一样。

“公主，今日你来，是来问罪我么？”

他目光坚定，迎着我凌冽的目光没有丝毫的退缩。

他是如何做到的，他是如何在屠戮了五万族人后，还能如此淡然的面对我的？

这么想着，我便也问出了口

“榷安，你是如何做到如今这样面不改色的同我谈论罪责的？

你如今，不是应该自裁在我面前吗？”

榷安捏碎了茶杯，低声笑起来。

这笑声在夜色中太突兀，甚至让我觉得，他是被恶鬼索命了。

我耐心的看着他笑，手上不断的摩挲着手中的匕首，我盯着他上下耸动的喉结，思索着，从哪一个角度出刀，才能让血流如注。

榷安的笑声忽然停住，他说

“阿芜，为了南瑶的复国大计，死这几个人，又有什么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