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心存愧疚,住院期间,季宴清对乔知棠关怀备至。
清晨,他亲自为她洗漱穿衣。
晌午,他不厌其烦推她散心。
傍晚,他又像哄孩子般为她唱着摇篮曲。
季宴清看似与她形影不离,可乔知棠心知肚明。
等她闭眼入睡时,他就会去陪伴唐青栀一整晚,等凌晨再赶回来。
出院那天,她看到季宴清依依不舍的神情,突然开口。
“大嫂,来我家住几天吧,方便照顾你。”
唐青栀面露为难。
可季宴清不由分说将她的行李塞进车里,眼里是藏不住的开心,“知知说得没错。”
就这样,唐青栀半推半就地住进季家。
而季宴清忙上忙下,迫不及待地替她整理房间。
没有经过乔知棠同意,就将她衣柜里大半新衣搬进唐青栀屋里。
保姆喊她吃饭,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走下楼梯,三人却在转角相遇。
乔知棠怔怔看着唐青栀身上的睡衣,透明的蕾丝质地,和季宴清刚好凑成一对。
是她曾经为了讨好男人,特意买的情侣款式。
诡异的沉默像密不透风的茧缠绕着他们。
乔知棠率先打破尴尬,“大嫂,你穿起来比我更合适。”
闻言,唐青栀只能讪笑。
明明松了口气,可季宴清看着神色淡淡的乔知棠,心里却怅然若失。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流逝。
饭桌上的三人心思各异,晚饭后,乔知棠借口身体不适离席。
还没走远,就隐约听见他们的争执。
“你为什么给我知棠的睡衣,她会多心的!”
“这个家姓季,她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那你更应该爱她尊重她,你这样做,她会难过的。”
“如果她难过能换来你对我的一点爱,我宁愿她遍体鳞伤,你还不懂吗?我想娶的只有你!”
听到这,唐青栀大惊失色,逃似地跑回房间里。
看着季宴清失魂落魄的身影,乔知棠愣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心中一颤,像被人捅了一刀,又狠狠搅动了几下,鲜血淋漓的痛。
原来,男人脆弱的一面,只有在唐青栀面前才会显现。
她真可笑。
这一夜,季宴清没有回卧室,他将书房反锁,独自微醺到天亮。
监控里,乔知棠看得无比清晰,男人摩挲着他和唐青栀的合照,随后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次日保姆打扫时,只剩下碎裂的酒杯和散落的烟蒂。
留在国内的时间只剩两天,乔知棠还想最后再去一次墓园,祭拜哥哥。
来到花店,她正等着店主包装白菊,在角落闲憩时,却听到熟悉的声音。
“季总,又来了啊,新鲜的栀子花给您留着呢,保证您夫人喜欢。”
“我真羡慕您夫人,有您这样帅气痴情的先生,她一定对您死心塌地吧。”
只听季宴清一声苦笑。
“要真是这样,就太好了……”
乔知棠听着他的回答,几乎瞬间断定,他们口中说的夫人,大概不是自己。
在商界运筹帷幄的男人,此刻眼中却镀上一层破碎。
乔知棠突然想笑。
她有些佩服自己,亲眼看着丈夫对别的女人大献殷勤,居然还沉得住气。
思考了很久,她才后知后觉。
或许潜意识里,她早就不爱季宴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