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那也要看切多少啊,她生前被切了百分之七十,没当场死在手术台上就不错了,还有那小孩,被病痛天天折磨,不怪想要寻死。”
短短几句话,却让项铭轩如遭雷击。
他一把抢过病历本,颤抖着手翻找。
上一次手术正是替任凌薇捐肝,活生生摘除了百分之七十,几次大出血接近死亡。
项铭轩攥着手术单,指节用力到发白。
他仿佛失去所有力气,狼狈地跪在地上,神色茫然。
怎么会这样,明明任家说只切除百分之三十。
她明明告诉过他真相,可他并未相信,甚至觉得她是在装可怜。
是他害死了她吗?
他想起她一次又一次的辩解,想起她过分苍白的脸色,甚至当着他的面吐过血。
他明明有过怀疑,可为什么硬是忽略了。
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项铭轩痛苦捂住头,哭得撕心裂肺。
“不可能,这不可能。”
“啊——”
他发泄般重重锤向推车,却不料一条银制的项链从遗体口袋划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项铭轩盯着这条已经看不出原样的项链看了许久,才恍然发觉这是他第一次见面送她的东西。
两家因为生意来往,家中小辈都很熟悉。
那天是任凌薇的生日宴,他为了躲避社交迷了路,遇见被关禁闭小声哭着的裴瑶。
出于好奇,他把人救了出来,得知她的身份后又觉得可怜,随手掏出一根银链子递给她。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他玩游戏从别人那赢过来的,裴瑶却不敢收。
当时他硬塞给她,好哥俩地拍拍她的肩。
【别哭了,以后我保护你,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裴瑶瞬间就停住哭泣,含着泪看向他,小心翼翼又满含期待。
【真的吗?你是我来这里遇见的第一个好人。】
回忆起那时她的小心谨慎,项铭轩心中越发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