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懂了,但不想听。
喻承白抬起头看他,四目相对,猩红潮湿的眼,倒映出宁言冷漠的脸。
宁言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在想。
完了,他哭了,真哭了。
这个男人这几年在洲北大陆南极洲都混的风生水起,他不会一怒之下,又玩囚禁的把戏吧。
那自己还能继续在这里上班吗?
他不会利用职务之便,把自己开除吧?
虽说编制都是铁饭碗,可权力是硫酸啊,铁饭碗也能给融了。
喻承白不会这么无耻吧?
不对,他无耻的事干了一箩筐了都,真不差这一件。
宁言皱着眉,犹豫要不要现在给他马后炮地道个歉,说自己刚刚抽风了,其实他们做不了夫夫,朋友还是可以做的,也不要他帮自己在nca保驾护航,别砸自己的铁饭碗就行。
而且他专门问过上司,他这个单位里,表现优秀的话,是有机会外派到其他国家的大使馆工作的。
有时樱的关系在,自己说不定能荣归故里,穿着这身警服回京城去。
房间里是长久的安静与沉默。
安静的是喻承白,沉默的是宁言。
一个安静幽怨双眼湿红,一个沉默心虚双眼回避。
像被负心的可怜妻子,跟他冷漠无情的丈夫。
宁言垂在身侧的手握了又放,放了又握,搓了搓后,现特么的汗湿了,整条手臂都有点儿抖了。
时铭哭了他不会哄,现在喻承白哭了,他还是不会哄。
怎么以前哄别人就那么得心应手呢?
宁言好久没犯的烟瘾犯了。
怎么办,要不像那天晚上哄时铭跟喻黎那样,也给喻承白讲个笑话?
他记得喻承白笑点挺低的。
“我……”
顿了顿,突然想起来安慰人还是别隔太远。
宁言走过去,站在喻承白身侧,右手轻轻地搭在他后背上,温柔道:“对不起,刚刚我话说重了,我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我给你道歉。”
“其实我也有错,我戏弄了你好多次,而且失忆后我本来是可以跟你坦白的,我那时候就应该告诉你我是宁言,这样我们后面就不会闹的那么难看。”
“oros跟我一开始接近你,是为了杀你,这是我们的错,我也跟你道歉。”
“我们扯平了,好不好?”
喻承白可能并不是从前自己以为的那么白莲花,背地里干了很多不符合他人设的无耻行为,但好哄是真的。
他随口敷衍两句,喻承白就当真了。
眼泪不流了,眼底的幽怨也尽数消失,变回了那个温润儒雅的男人。
喻承白握住他的手,用力握着,半晌都没有说话。
宁言仔细打量他神情,问他:“你不生气了吧?”
喻承白抬头看他,眼睛还有点儿红,神情却温柔下来,道:“阿言,我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
太好了。
他就知道他最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