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芊芊紧张得鼻息很浓,“去客厅吧,电视柜里有蜡烛,我想和你谈谈心,再喝点。”
还没醉到位,又怎有勇气冲破世俗的教条、内心的束缚?
郁芊芊那句能喝冰的,仅是单纯太热,却被方子文的大胆主动撩拨起蠢蠢欲动的渴望。
于是,方子文终于得偿所愿,有了烛光。虽不是晚餐,也同样浪漫。
两人并排窝进沙发,即便又隔着些距离,紧紧靠在一起却是迟早的。
“他经常打你吗?”
“偶尔…”郁芊芊独饮一口,“有时候也会怀疑,是不是被PUA了。”
“反正,我对他印象很差,这样的男人,为什么还要委身一辈子呢?”
直击心弦的问题,让郁芊芊昏暗中依旧美得不可方物的侧颜,泛起我见犹怜的苦涩。
她蹙了蹙眉,幽幽道:“我是养女,不知上辈子犯了什么错,生来就被父母抛弃…”
原来。
芊芊美名,是养父郁欢在市场门口捡到她后才取的。
郁欢是作家,落魄寒酸,沦落到靠捡剩菜补贴生活。
他人如其名,郁郁寡欢,却将郁芊芊视如己出,努力在自身都难保的飘摇下,呕心沥血把女儿拉扯大。
郁芊芊四岁那年,郁欢破天荒收到了一笔四位数的稿费,便兴致盎然地带着女儿去郊游,好增广见闻。
不料,竟意外多了个家庭成员。
客车上,有婴儿一直嚎啕大哭。
郁欢发现,抱婴儿的老妇人也狠得下心,掐婴儿大腿来止哭,难道是人口拐卖?
他侠义心肠,上前攀谈。果然,几个回合的套话交锋,人贩子露出了狐狸尾巴。
所幸老妇身边没同伙,却丧尽天良,为引开群众追赶,狠毒地把婴儿摔下路基…
送院抢救后,医生却摇头说,婴儿脚踝伤得很重,估计这辈子都无法像正常人那般奔跑,走路也会明显颠簸。
人贩子跑了,婴儿从哪儿被拐来也无从查探。加之,那时的社会福利并没有什么保障,郁欢不忍婴儿再受苦。
“爸爸,弟弟好乖喔!”
郁芊芊扑闪着大眼,逗弄襁褓里的婴儿,这句话让郁欢下定了收养的决心。
有了郁郁芊芊,自然得有郁郁桓桓。从此,郁芊芊便多了个弟弟,郁家桓。
无疑,这样只会加重郁欢的负担。
他一边打几份工,一边熬夜写作。
生活杯水车薪,身体也每况愈下。
看着姐弟俩一天比一天勤劳懂事,是他坚持下去的动力。
终于一书成名,获得不菲的稿酬,却恍觉自己快不行了。
于是第一时间购置了两套房产,先解决子女的后顾之忧。
“我爸癌症走的,那时我才十七岁。他苦了一辈子都没来得及享受过,这里承载着恩情和回忆,怎能忍心卖掉?我无法原谅亲生父母,却要感谢他们,因为抛弃,我才能遇到这么好的爸爸!”
听到这里。
方子文搂过郁芊芊的脑袋,让她枕在自己腿上。
郁芊芊也没有拒绝这种亲密又暧昧的安慰方式。
“我从小就喜欢跳舞,学的也是舞蹈。两年前,我二十三岁,舞蹈团遇到困难要裁员。团长告诉我,想留下就得陪他睡,因为陪他睡了,再去陪别的老板就不会那么抗拒,我当场拒绝了他!”
“对舞者来说,信仰被玷污比什么都糟糕!那晚是个雨夜,我淋着雨漫无目的,偏偏又传来弟弟在校外被车撞到的消息。我连夜赶去省城,见到弟弟时,也见到好心把他送去医院的陈俊生。”
养父去世后,郁芊芊几乎把所有的爱都加注在弟弟身上,两个人相依为命,相互扶持走过了最艰难的坎坷,亲情至深。
以致于,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