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歉有什么用,是你害的我家公子足足病了一个月!现下总算能出门了你干什么又要追来?”
墨连城的小厮叉着腰,一脸怒气的挡在苏云溪和墨连城中间。
苏云溪想说自己是真冤枉啊,她这次真不是为墨连城来的。
“还有你!我明明给了你银子让你拦着她,你怎的拿钱不办事?!”
小厮又把矛头指向掌柜的,掌柜的缩了缩脖子,拿了金子的事肯定是不能说,刚想解释苏云溪彪悍他拦不住时,突然对上了楼梯上走下来之人的一双褐色双眸,忙低下了头。
苏云溪看着被小厮挡在身后,面色略显苍白的墨连城,是真心觉得愧疚。
要说这墨连城……苏云溪一想起来就想回到过去扇自己两巴掌。
她自小在西北长大,那里人们都不拘小节,天一热,军营里田埂边满是光着膀子的糙汉,女人们也是为了方便干活,将长裙改成长裤,挽起裤腿赤脚踩在地里干活。也没什么男女有别,非礼勿视。人人都想着怎么填饱肚子过好日子。
可谁知道到了这京都,大热天的,女人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严严实实就算了,竟然连男人们也如此这般。
苏云溪那会儿见惯了被风吹日晒皮肤呈现麦色的糙汉子,对这些动辄之乎者也又长相白白净净的男人简直爱不释手。
恨不得天天跟他们在一起骑马逗蛐蛐儿。
起初,京都的公子们还碍于将军府的权威,但见圣上久久没给将军府敕封,而苏云溪又实在没皮没脸,日子长了索性对她也就不予理睬了。
但墨连城不一样,他这人表里如一,面上俊俏,心地也好。并没有因为圣上有意削弱将军府而对苏云溪另眼相待。
久而久之吧,就让苏云溪越来越肆无忌惮。甚至在一次诗会上,三杯黄汤下了肚嚷嚷着要看看墨连城是不是也像自己五哥一样,长得俊俏身材也好。
众人以为她只是嘴上说胡话,可谁曾想她突然站起,摇晃着上前,二话不说的就扒了墨连城的衣服……
京都蜜罐儿里长大的公子哥哪里遇见过这种场面啊,两眼一瞪竟生生吓晕了过去。
再后来便闭门一月不出,惹得坊间墨连城的追随者们对她破口大骂,害的她也出不了门,直到遇见袁相柳……
“那个……”苏云溪扯着脖子想看墨连城,却被小厮垫着脚歪着头挡的严严实实。
只好作罢,轻声致歉:“墨公子,上次之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对不起!”苏云溪诚恳的弯下了腰。
墨连城有些诧异,奈何自家小厮实在是护的严实,他推了好几次也没推开。
其实说起上次之事也是凑巧。
他从小患有心疾,总是不挑时的发作,轻则喘不过气,重则昏迷。上次苏云溪扒他衣服他虽然确实震惊,但还不至于被吓晕。
只不过是凑巧心疾复发,他便不省人事了。
墨家本是书香世家,虽然面上看上去光彩夺目,但内里却是明争暗斗。所以他有心疾一事除了父母,便是从小陪他长大的小厮也不知。
小厮误以为自己是被苏云溪吓病了,他也不能说出自己的病,解释了小厮又不信,说起来,这件事该是他道歉才对。
想着,他从小厮后面走了出来,弯腰回礼:“苏小姐莫要多想,上次之事我已淡忘。”
“啊?”苏云溪抬起头,刚好对上墨连城清澈的眸子,心中只道墨连城果然有大家风范,心胸宽广。
“如此,多谢墨公子不计较,云溪先行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