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被扯的生疼,苏云溪强忍着不适,其实死过一遭之后她早就不害怕这个老太太了。
但想到她上一世或许也被自己拖累,临了临了还要受身首异处的罪,没来由的心头就软了一下,转身看向她,“祖母,夜不归宿是我的错,我这就去祠堂里跪着。”
她说着从错愕的老太太手中抽出了自己的头发,朝祠堂的方向走去,重活一世,她早有跟列祖列宗忏悔的想法。
眼看着面前的背影渐行渐远,老太太才回过了神,她本是为小儿子的事上门的,没曾想刚进门就听见管家正在差人去找这贱蹄子,逼问之下才知这贱蹄子一夜未归。
想到她一直以来嚣张跋扈的模样,嘴上自顾自的嘟囔,“这贱蹄子今日怎的这般听话?”
沉思片刻后,她突然一拍大腿,“不好,定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了!”
话音落下之后,她就急急的朝祠堂跑去。
福伯安排了四少爷后问过小厮就急急的往祠堂走,还没进门就听到了老太太满嘴污言秽语的辱骂,走近了更是见她辱骂间还时不时得去掐小姐。可偏偏一向脾气火爆的小姐今日却一言不发,甚至任凭她打骂。
福伯知道这不着边的小姐是老爷少爷的掌中宝,自知劝慰不了,忙朝外面跑去,准备给老爷苏文山捎个话,却不想,刚出门就跟苏文山撞了个正着。
事急从权,福伯只能在苏文山的不解中拉着他边走边说,当听到自己母亲又来了时苏文山还只是皱了皱眉头,可当他听到母亲押着女儿在祠堂时,不用福伯催促,他已经加快了脚步。
“死丫头,你倒是说话啊!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辱没门楣的事?我告诉你,你要是累的你七个兄长娶不到婆姨,我就把你偷偷买到窑子里,到时候……”
“娘!”
还没走到门前,苏文山就听到了自己的老娘辱骂女儿,走近后见她手里还拿着扔不及的绣花针,气的睚眦欲裂。
苏母也没想到自己儿子来的这么快,忙丢了针,语气慌张,“我刚掏出来,还没扎……”
“福伯,安排人将老夫人送回乡下!”苏文山冷着脸,心疼的去扶女儿,见女儿满脸是泪之后,气的颤抖。
“苍天啊,不活啦……”
“嚷吧,最好去门外嚷,到时候让圣上知道,丢了官你就如意了。”苏文山回头看了一眼要坐地的老娘,凉飕飕的说道:“反正这官做的也窝囊,不如与你回家种田好了!”
“你少拿话压老娘!你要舍得早就不做了,老二……反正人都说了,你定是吓唬我!”
“好好好!”苏文山气急,知道定是老二一家又撺掇了老娘来,他放开去拉女儿的手,看向福伯,“去将笔墨纸砚拿来,我这就写辞官函!”
不一会福伯就将笔墨纸砚拿了进来,苏文山飞快的写好,苏母看他竟不是哄自己,一时慌了,忙上前抢过,三两下撕碎,“你……你就惯着这小贱……她吧!”
苏母气急,对上儿子的愤怒的目光,只好改了口,“让我回去也行,老二家的俊哥儿要娶婆姨,你给我拿五百两!”
“五百两?!他准备要娶几个老婆?”苏文山震怒,乡里富绅娶个婆姨也不过二三百两,他一个乡下种地的,娶个什么千金大小姐要花这么多。
“反正我不管,你要不给钱我就不走了!”
苏母说着又坐到了地上,捶着自己的腿叫嚷着这疼那疼的。
苏云澈看着这个带大自己的祖母,心有不忍上前去扶,却被苏文山狠狠瞪了一眼。
“福伯,拿给她!”苏文山看着撒泼的老娘,终究是败下阵来。
苏母一听噌的坐起,不用福伯馋就朝门外走去,临走还要说苏云溪几句,但想到老二家交代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了嘴。苏文山这才有机会再次搀扶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