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屁事不用你教,入院登记要刷身份证,我没有。”刘叔道。
他调整了一下状态,捡干货开讲:“夫人动用了一些关系,官家那边的事已经平了,不会有人顺着查上来。”
“窜货场的主办方原来是家叫鼎盛的建工集团,老板姓关,不知得了哪路高人指点,要在外场摆‘七星拱月’,过关的人才能进内场。”
我跟洛亦可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无比糟心的神色。
所谓的七星供月并不复杂,相反地,它的规则十分简单。
就是主办方或主办方特约的嘉宾凑齐七样宝,让看宝的人自行鉴定出价,这个价指的不是给钱,而是以宝换宝。
不求等价,但求心仪。
摆宝的跟换宝的不用见面,出价会有“跑堂的”传话,目的是保障双方不会反悔,事后上门找差价或者夺宝。
也就是说,如果不想放人进内场,只要说不喜欢就行了,极难拿捏。
而且能不能换到宝,全凭跑堂的一张嘴,虽说不至于瞅谁不顺眼就传瞎话,但坐地抬价是常有的。
刘叔见我俩这副模样没感觉意外:“规矩本来就是人定的,客随主便就成。有意思的是这跑堂的人选。”
“谁?”洛亦可沉声问道。
“蒋天!四叔蒋天!”刘叔语出惊人道。
“你是说?窜货场的背后是邀月阁?”我问道。
刘叔答:“这个还真不见得。袁爷明面上保了四叔,实际上已经跟四叔分道扬镳了,连天堂极乐鸟都已经收了回去。消息可靠。”
洛亦可有些奇怪:“看不出四叔当跑堂人的意义啊?”
我冷哼道:“狼一旦做了狗,就再也变不回狼,只能再去做别家的狗。他应该是想借窜货场最后一搏,重振名气,再找新窝。看着吧,绝对会有大热闹。”
洛亦可看不出这点可以理解。
她含着金钥匙出声,很难理解我们这些底层人的艰难。
说到这,刘叔郑重问洛亦可说:“小姐,你给刘某一句话,这窜货场非去不可吗?”
洛亦可看了刘叔好几秒,还是重重点了下头。
其实,我跟刘叔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
哪怕官家的事没有结束,哪怕做局的人很可能会出手,她都依然会去。
这是性格,也是骨气。
刘叔的状态已经很差。
他强打最后一丝精神,忍痛双手抱拳道:“顾尘,刘某这辈子没求过人,但这次,希望你能陪小姐进窜货场。”
“你帮洛小姐扫条形码了?”我问道。
“今天早上,扫码成功。”刘叔叹口气道。
我沉吟了好一会儿。
这是个喜忧参半的消息。
喜的是老掌柜的运作成功了,做局的人担心暴露身份,没顶替洛亦可扫码。
忧的是做局的人很可能采取更加激进的方式提前发动,比如将眼馋袁爷悬红的亡命徒引到窜货场去。
“你好像忘了七星拱月的事。除非能摸清那七件宝的全部渊源,否则我就算想帮也不能强闯。”我不是打退堂鼓,只是就事论事。
刘叔笑了。
笑得快意而痛苦。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给我,有些豪迈地说:“你以为我这伤是怎么来的?要说摸清全部渊源有点扯了,但那七件宝的基本资料都在这里了,包括持宝人的落脚地点。明说吧,里面有个物件儿,正对你的路子!”
我惊讶地看着刘叔问道:“你是说七星拱月里有阴物?”
“嗯,而且用你的话讲,是件大货。”刘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