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夫人有名字,叫崔芜!重来!」魏灼语气凛然地打断陈恪。
陈恪咬牙切齿:「有什么区别,不都一样吗?」
魏灼攥紧拳头,怒视陈恪:「陈恪,你要向我夫人崔芜赔罪,可她也不仅仅是我魏灼的夫人,她更是她自己。即便她不是我夫人,只是一普通女子崔芜,你冒犯她也必须赔罪。」
魏灼的话让我心中五味杂陈。
这么多年,无人在乎过我是谁。跟着师父时,别人都只道我是白仙嘴的徒弟。醉仙楼时,别人只道我是福星!魏灼娶我时,别人只道我是得了好运的青楼妓子。
无人在意我是崔芜,可魏灼却在乎了!
我感激地看向魏灼,察觉到我的目光,他回望过来,朝我莞尔一笑。
陈恪被魏灼的气势吓得一颤,清了清嗓子重新念:「我,陈恪,长定侯陈瑜之子,性情乖张,跋扈不堪。中秋佳节夜,酒后言行不端、举止轻浮,对魏灼将军之妻——魏夫人崔芜,出言不逊、多次冒犯。现已受到断臂惩戒,真心悔过,还望魏……崔芜夫人宽恕!也望诸位莫学在下,自作自受,悔之晚矣!」
「阿芜,你可满意,不满意让他重来。」魏灼低下头轻声问我,我注视着他,眼睛里不觉蒙上了一层雾气。
他一下慌了神:「阿芜,你怎么哭了!」
我抿嘴露出一抹笑容,挽起他的胳膊道:「我没事,阿昭,我们回家吧!」
此后,京城多了一桩趣闻,中秋夜,魏将军挺身护妻,怒斩陈世子一臂。大长公主御前告状,魏将军自请三百鞭刑,陈世子无奈登楼赔罪。
十二月,是雪月,雪落后的院子里银装素裹。
魏灼带着我在院子里练剑。陈恪之事发生后,他说要教我练武,这样就算没有他,我也能自保。
我学的很快,短短时日便可以跟魏灼过上几招了,可能这就是天赋吧!
魏灼将『梧栖』送给了我,剑被我毁后,他找工匠回炉重新锻造成了新的『梧栖』。
他告诉我:「梧栖就是吾妻!」
我嗔怪他,连这你都能拿来调笑我。
其实梧栖握在手上有一种熟悉感,仿佛是我久别重逢的老朋友,所以用起来也格外得心应手。
『流昭琴』魏灼也重新修补好了。所以常常就是他弹流昭琴,我舞梧栖剑。
与心爱之人朝夕相伴,这样的日子太美好,美好的让我觉得如此不真实。
魏灼也太好,好到让我开始害怕抓不住他,害怕他有一天不再爱我。
这些日子,我总会时不时做一个奇怪的梦,梦中的魏灼牵着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子,但那个女子不是我。
梦醒时我会问魏灼:「阿昭,你为什么待我这么好?」
他总是摸着我的脸,柔柔地说:「因为你是阿芜啊!是我的娘子。」
「可我们明明之前都没有见过。」
这个问题他从不会正面回应,总是打马虎眼哄着我。「可能我们前世相爱也说不定呢!」
「骗子,你就知道糊弄我!你是不是不爱我,爱的只是我的脸?」
「爱你,阿芜,我爱的是你,一直是你。」
……
尽管他说得那么情深意切,但有时候我还是会怀疑,他心底深爱的阿芜,真的是我崔芜吗?
但渐渐地我也释然了!就算我不是他心底的阿芜,成亲以来这些时日的倾心相待,已足够我爱他了!
就这样一生一世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