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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第1页）
协和医院特护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腔。
封母倚在床头，枯瘦的手指摩挲着相册里季羡枝刚嫁入封家时的照片——那时她穿着素雅的旗袍，正弯腰给祠堂的祖宗上香。
“夫人，季小姐到了。”管家低声通报。
封母猛地抬头，病房门打开，季羡枝一袭墨绿色大衣，发髻挽得一丝不苟。
一段时间不见，她眉眼间的讨好早已被从容取代。
“羡枝……”封母挣扎着要下床，却踉跄着跪倒在地。
季羡枝下意识上前半步，又停住。
封母就着跪姿抓住她的衣角，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妈对不起你……”
季羡枝看着这个曾经用藤鞭抽她的贵妇人，如今像片枯叶般匍匐脚边。
她弯腰扶人，却被攥住手腕。
“这是封家传给长媳的……”封母哆嗦着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玉镯，往她腕上套，“当初没给你，是我瞎了眼……”
翡翠触到肌肤的刹那，季羡枝却突然抽手，镯子落地，碎成两截。
“您忘了吗？”她低头望着那两块碎片，眉眼染上了一丝漠然，“新婚第三天，您说我小家子气，配不上这镯子。”
封母的哭声顿住，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天自己当着全族人的面，把镯子给了来做客的林清茉。
“都怪那个贱人！”封母嚎啕着拉住她的衣摆，“她骗了霆深，把封家害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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